第92章 赫斯提亚赐福,异鱼换铁矿!(5k大章)
“这位,便是侍奉月神阿尔忒弥斯的神庙圣女———“
芙拉·瓦茨·莱奥卡雷斯的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甜腻,在修恩耳边低语,为他勾勒出包厢內这些阿卡迪亚顶级继承人的轮廓。
她的气息温热,带著若有似无的幽香。
修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年轻而矜持的面孔。
木材、金属、陶器、染料、香料一切垄断的资源,都被眼前这些姓氏牢牢在手心。
能在阿卡迪亚冠以『权贵”之名的家族,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楼下大厅的喧囂与舞曲隱隱传来,那里是属於其他贵族的光影交错。
而这里,空气都仿佛凝固著冰凉的秩序感。
阶级的分野,在此刻十分的清晰。
芙拉柔软的身躯几乎依偎在他臂侧,带来温热的触感。
修恩没有推开,只是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挺拔的身姿如同淬链过的冷钢,肌理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宛如古典雕塑家穷尽心血才得以凝固的神雕像。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近乎神性的优雅与沉静。
甚至,比起那些沐浴著神恩、在圣坛前长大的圣子们,此刻的修恩,更像是一位自古老壁画中走出的、带著神諭般威严的年轻贵族。
“修恩督查,您可是我们这里的稀客呢——”
芙拉·瓦茨·莱奥卡雷斯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绒,在略显嘈杂的包厢背景音中清晰地缠绕上修恩的耳廓。
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仿佛蕴著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
“我们可是诚心诚意地邀请过您好几次呢,没想到今夜您竟肯赏光赴约,真是”她微微倾身,一缕带著异域甜香的髮丝几乎拂过修恩的下頜,“..我们的荣幸。”
一只骨瓷般细腻的手托著水晶杯递了过来,杯中荡漾著深红如凝固血液的葡萄酒,在包厢迷离的光线下折射出诱人沉沦的光泽。
“所以,修恩少爷,愿意··陪我喝一杯吗?”
就在那醇厚的酒香侵入鼻息的剎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眩晕感猛地住了修恩的意识!
仿佛有无数个甜腻的低语直接在他颅骨內响起,轻柔地拉扯著他的意志,试图在那片名为理智的冰原上凿开一道温软的缝隙。
【魅惑的低语在耳蜗深处缠绕!】
【意志的冰川无声耸立,將侵蚀的暖流冻结於无形!】
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刺骨的冰冷。
修恩眼底最后一丝客套的笑意瞬间冻结、碎裂。
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精准地钉在芙拉那张依旧嫵媚动人的脸上。
这位城主的继承人果然有些手段,居然试图用这种卑劣的术法,像驯服野兽般在他心底埋下顺从与好感?
“瓦茨小姐的好意,心领了。”修恩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著一种金石相击般的清冷质地,瞬间压过了周遭的浮华,“秘仪会的准则,禁止它的执剑人在午夜之后耽於酒乐。”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就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一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仿佛自遥远的星海垂落!
【赫斯提亚的注视了你!】
【炉灶与家园的守护女神,对你恪守戒律的姿態,投来无声的讚许!】
【神恩如涓流,悄然注入你的大脑一一自此,惑乱心神的靡靡之音,再也无法撼动你磐石般的心志!】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涤盪了修恩的整个精神世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仿佛吸收了某种来自亘古的沉稳力量,原本就冷峻的气质此刻更添了几分不容褻瀆的神性。
那並非神庙圣子们沐浴圣光后的浮华,而是源自灵魂深处、被至高意志所认可的-绝对稳固面对这些圣子,修恩一点都没有任何的自卑。
要知道他的底气,源自身后那道横亘数百年的、名为“纳西婭”的大祭司!
当年她圣火所指之处,连最煊赫的神庙大祭司也要收敛锋芒,退避三舍。
至於眼前这些.不过是些在神庙温室里被供奉著长大的、连她当年一缕火焰余威都未曾领教过的“圣子”罢了。
其中几个,他甚至亲手“教导”过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今天若不让这些眼高於顶的傢伙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修恩觉得,自己简直辜负了纳西婭当年留下的赫赫威名,也白挨了芙拉那杯加了料的酒。
“我们阿瑞斯神庙,自然也有类似的清规戒律。”战神圣子的声音响起,带著一丝刻意压抑的不悦,目光如审视猎物般落在修恩身上,显然对他方才拒绝芙拉並引来神眷的举动极度不满。“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修恩督查,过於拘泥刻板,有时会显得不识时务。”
修恩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没有爭辩,只是抬手,动作隨意得如同拂去肩头並不存在的灰尘。
“鏗一一一声清越悠长的金属颤鸣骤然撕裂了包厢內浮华的空气!
一道难以逼视的金芒隨之流淌而出,仿佛將正午最炽烈的阳光熔炼、凝固。修恩將一柄造型古朴、通体流淌著液態阳光般神辉的短刃,轻轻放在了光滑如镜的桌面上。
赫利俄斯之刃!太阳神赫利俄斯权柄的碎片,焚烧凡俗的烈阳之证!
“如果阿瑞斯圣子对我的『不识时务”有什么高见,”修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那神刃的低鸣,“不如——我们移步外面,用战神的语言交流?毕竟据我所知,阿瑞斯神庙的信徒,向来最推崇以战爭解决问题,不是么?”
阿瑞斯圣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吞下了一只活苍蝇,
他嘴唇翁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的、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的声响。
推崇战爭?当然!但那是指碾碎敌人,沐浴敌人的鲜血与哀豪!而不是自己衝上去,被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傢伙像拍苍蝇一样拍进地里!他们崇尚胜利的荣光,不是受虐的癲狂!
“—哼!”最终,所有的愤怒和屈辱只化作一声沉闷压抑的鼻音,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他別开脸,再不敢与那柄散发著毁灭性威压的神刃对视。
而包厢內,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著,是无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
所有圣子、圣女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那柄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短刃上!
那並非凡俗工匠能锻造的光芒,那是一种源自神性本源的、令人灵魂本能地战慄与渴望的气息!
神器!
那竟然是真正的、流淌著神之血的神器!
难以置信的骇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年轻神眷者的心臟!
秘仪会这个低调、神秘,甚至带著几分暮气的组织,其底蕴竟然恐怖如斯?!
即便是他们各自侍奉的、威名赫赫的主神庙中,也只有地位崇高如大祭司,才被允许供奉並执掌一件最低阶的神器,作为与神明沟通的至高权柄!
而眼前这个督查-他竟然如此隨意地將一件神器,像寻常武器般“拍”在了酒桌上?!
“这是?”有人问,目光黏在那东西上,
修恩呷了一口杯中温热的牛奶,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开口:
:“啊?这个?”他嘴角牵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神明的恩典罢了。”
空气瞬间凝滯。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要黏在了,那件被称为“神器”的器物上。
无需仔细辨认,那上面流淌的气息太明显了一一粘稠、古老、带著不容褻瀆的威严。
那是神明亲手烙下的印记,是独属於受眷者的权柄,
旁人若敢染指,诅咒將如影隨形。
恩典神器,一个烫手的论。
神明们不屑於抢夺同类的小玩意,凡俗之辈又哪有胆量触碰?
握在手中,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护身符,连最狂热的邪教祭司也要退避三舍。
这,正是修恩能如此堂而皇之將其示眾的原因。
“运气好,”他放下牛奶杯,玻璃底座磕碰出清脆的声响,脸上笑意更盛,“蒙神垂青而已。”
这轻飘飘的“凡尔赛”,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满座鸦雀无声。
妈的!
几个圣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凭什么?他们在神庙苦修多年,谨言慎行,也未曾得此殊荣。这个吊儿郎当的督查,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能得到神明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