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戴著【千面之戏】戒指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或许,这种与『混乱』和『未知』共舞的感觉,正是取悦『它』,並从中窥探更多『秘密』的捷径。”
夏林看著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本以为塞拉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明显是去送死的提议,没想到……
“那么,”塞拉收回手,语气恢復了惯常的冰冷与嘲弄,“既然我们的『倒霉』先生都大发慈悲,准备回去拯救他的『家乡父老』了,我这个临时的『队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吗?说不定,还能从那些绿皮耗子的尸体上,搜刮到几件值钱的『纪念品』呢。”
夏林咧嘴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平时都是麻烦追著他跑,这次他打算主动去惹麻烦。
两人不再耽搁,简单地商议了一下计划——先潜行到长河城外围侦查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稀薄的晨雾如同骯脏的裹尸布般笼罩著大地,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焦臭。
夏林和塞拉潜伏在长河城外围一个標誌性长满了荒草的山坡上。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长河城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轮廓——那低矮的城墙,那歪斜的箭塔,还有城中几处依旧在冒著黑烟的区域。
然而,让他们脊背发凉的,並非城內的惨状,而是山坡下方,那片原本是农田的开阔地上,竖立著的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路標”。
几十根削尖的木桩,如同狰狞的獠牙般刺向天空。
每一根木桩顶端,都赫然插著一颗人类的头颅。
那些头颅表情各异,有的圆睁著双眼,充满了死前的惊恐与不甘;有的则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著难以形容的痛苦。
凝固的鲜血將木桩染成了暗红色,引来成群的食腐苍蝇嗡嗡盘旋。
这既是警告,也是示威,更是兽人野蛮残暴的宣言。
夏林的目光扫过那些可怖的“路標”,胃里一阵翻腾。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也为之一滯。
在木桩阵的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一颗女性的头颅被高高挑起。
那头颅的长髮在晨风中凌乱地飘动著,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夏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即便在死亡中依旧带著几分傲慢与冷漠的神情……
夏米拉,那个毫不犹豫地拋弃了他,独自逃生的女弓箭手。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夏林看著那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快意,是惋惜,还是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