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主动承担了上半夜的守夜任务,他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屋顶角落,身影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属於那里。
鲁斯则蜷缩在一堆还算乾燥的乾草里,或许是白天经歷的刺激太多,他很快便沉沉睡去,只是在睡梦中,眉头依旧紧紧锁著。
夏林看著火光旁,那个正用一块柔软的鹿皮,仔细擦拭著那枚【千面之戏】戒指的塞拉,终於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塞拉,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像你。”
塞拉擦拭戒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刻薄的语言反唇相讥。
一道带著几分疲惫与歉意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抱歉今天我有点失控了。”
那声音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夏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只是默默地往火堆里添了几根乾柴,让那温暖的火光,將两人之间的沉默也映照得不那么冰冷。
后半夜,夏林接替了希尔的守卫任务。
他靠在破旧窗框上,警惕地注视著外面那片被月光笼罩的寂静小镇。
希尔从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准备去角落里打个盹。
“喂,希尔。”夏林叫住了他,
希尔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他,
“关於那个圣武土,”夏林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看似隨意地问道,“你知道多少?他信奉的那个叫古拉姆的战斗之神,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善茬。”
希尔走到夏林身边,同样靠在窗框上,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酒壶,拧开灌了一口,一股辛辣的薄荷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古拉姆,“钢铁雄主”,战斗之神。”希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教义很简单一一力量即是一切。在古拉姆的信徒眼中,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角斗场,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不存在怜悯,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只有强者与弱者的区別。”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所以,他的信徒大多是些性格残暴的战士、佣兵,或者乾脆就是以战爭为乐的疯子。的圣武士,更是其中的极端分子。他们不像其他圣武士那样,需要遵守什么善良、守序的限制,他们的誓言只有一个一一追寻更强大的力量,並在无休止的战斗中证明自己的价值。”
“听起来,倒像是个官方认证的『邪恶』阵营。”夏林评价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希尔点点头,“也正因为如此,古拉姆的教会,在大多数人类王国里,都非常不受待见。甚至在某些律法严明的国家,古拉姆的圣武土,几乎与地狱骑士划上了等號,都是被官方通缉和严厉打击的对象。”
“哦?”夏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他们怎么还能在奥兰多这种地方建立神殿?”
“最近才被允许的。”希尔解释道,“据说是因为王国边境各种威胁越来越大,王都需要一些“『不择手段”的力量来维持边境的稳定。外加他们似乎给了那位公爵不少好处。古拉姆的教会,才被允许在奥兰多这种省份传教,招募信徒。”
他看了一眼夏林,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想—利用这一点?”
夏林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看著远处那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謐的落叶镇,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带著几分算计的笑容。
“明天,或许会有一齣好戏上演呢。”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著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