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顾问，雪莉..最近怎么样了？我们很久没联繫了。”
提到雪莉的名字，李顺圭端起茶杯，低头吹著並不存在的热气，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是竞爭对手，必须重视。
安阳把烫好的毛肚放进自己的油碟里，听到郑秀晶的问题，他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夹起毛肚送进嘴里，慢慢嚼了几下才咽下去。
“她挺好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也有目標，比在sm公司强。”
描述很简单，没有修饰，但带著让人安心的肯定。
郑秀晶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真的吗？她现在具体在做什么呢？上次...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们都很担心她。”
她的语气有关心，但更多是想探寻崔雪莉脱离sm，背靠安阳的娱乐圈生存环境。
安阳拿起啤酒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冰凉的啤酒。
“要问自己去问她。”
郑秀晶张了张嘴，好像还想问，但最终把话咽了回去，有点訕訕地拿起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的一块冻豆腐。
话题又停了一下。李顺圭敏锐察觉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嗡..嗡.嗡.
，一阵持续的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来，打破了桌上的微妙平衡。
声音来自郑秀妍放在腿上的手袋。
郑秀妍的身体几乎看不见地僵了一下，伸手到手袋里摸。
当她拿出手机，看到名字，权寧一来电。
郑秀妍看著屏幕，眼神一下子有点慌乱。手指在接听键上停了一秒，好像在犹豫(接o
r不接，这是个问题)。
最终，她还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她的身体微微侧向远离安阳和李顺圭的方向，声音刻意压低。
“嗯...在庙街...和krystal吃饭...你不用过来了...嗯...真的不用...我们很快就结束了...嗯..好的..bye。”
通话很短，不到半分钟，郑秀妍把手机屏幕朝下，快速放回手袋里。
做完这些，她才抬起头，目光一下子撞上了三道视线。
安阳也不能免俗地吃瓜。
李顺圭更直接，直直地看著郑秀妍。
“权寧一？”明知故问。
“.嗯。”
“呵！”
一声毫不掩饰的、带著讽刺和不满的冷笑，从郑秀晶那边发出来。
郑秀妍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阻止”jessica”
郑秀晶的声音突然提高，眉头紧锁，漂亮的脸上居然能写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来干嘛？又帮不上什么忙！”
“秀晶，別乱说话。”
郑秀妍想用姐姐的威严压住妹妹。
安阳吃瓜吃的更香了。
但郑秀晶显然豁出去了，她不理呵斥，反而把目光直接投向安阳和李顺圭。
她很清楚，姐姐的软肋和最后的体面在哪里，只有当著安阳和李顺圭的面，藉助这份强的外力，才可能彻底打醒执迷不悟的姐姐。
“我说错了吗？”
“jessica！你摸著良说！那个，权寧，他到底有什么？”
“要能力没能力！整天就知道吹牛！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真本事一点没有！牛皮吹上天，落到实处的全是空话！”
“要长相没长相！你是看不清了吗？以前在队里，多少帅哥追你你都不看，现在.”
“...现在找了这么个人？”
“要实没实力！”
“有钱？有硬背景？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空壳！”
“你现在这么困难，被封杀，在韩国走不通，只能在外面接点小活动，他帮过你什么实际的东西吗？”
“除了说空话，画大饼，给过你什么真正的资源吗？帮你解封了吗？帮你接到大代言了吗？帮你打开国际市场了吗？没有！次都没有！”
“他根本没什么钱！还整天装大方！请客吃饭都要挑便宜地方，送礼物都小气！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郑秀晶的吐槽像机关枪，句句戳心，字字见血。
每一句都准確打中权寧一最差的地方，也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郑秀妍想维持的、关於这段关係的最后一点遮羞布。
“郑秀晶！够了！你给我闭嘴！”
郑秀妍的脸色从煞白变成铁青。
在安阳和李顺圭面前被亲妹妹这样数落，把她的失败和愚蠢完全摊开在灯光下，这比任何公开羞辱都让她难堪一万倍。
她想发火，想厉声骂妹妹不懂事、不分场合，想把桌上的碗碟扫到地上发泄羞愤。
但不行。
这是在安阳面前！在李顺圭面前！她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失態！
她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尊，不允许她在別人面前彻底崩溃。
郑秀妍只能死死咬著下唇：“我让你別说了！听见没有！”
安阳和李顺圭对视一眼。
安阳：精彩！好活当赏！
他只负责吃瓜。
这是別人的私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和李顺圭面前爆发了，但安阳只会看戏。
可能是一场喜剧。
李顺圭：精彩，但有些心態。
她没办法像安阳那样完全不管。
儘管有过退团风波，有过爭执和不快，但毕竟是一起经歷过无数舞台辉煌和低谷的队友。
看著郑秀妍被一个明显是火坑的男人拖累，看著她此刻被亲妹妹逼到这么狼狈绝望的地步，李顺圭心底那点属於少女时代sunny的义气和多年情谊，还是浮现出来。
她不忍心。
李顺圭微微侧过头，看向身边还在专注乾饭的安阳。
(眼神求助：捞一把？毕竟是多年队友，看她跳火坑不忍心，帮一把？)
安阳感觉到了李顺圭的目光，放下筷子，动作停住了。
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李顺圭的眼神。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几秒，李顺圭眼中的不忍和期待，安阳看得很清楚。
他明白她的意思。
安阳的目光在李顺圭脸上停了一下，然后非常轻微地点了下头。
李顺圭心里微微一松，知道安阳同意了。
安阳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拿起手边那杯冰凉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郑秀妍。”
安阳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比平时更低一些。没有故意提高音量，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秀晶说得虽然直接，但基本是事实。”
郑秀妍的身体地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好像想反驳，但发不出声音。
“权寧一这个人，本质就是个中间人。”
“靠一张嘴在娱乐圈边缘混，投机取巧，牵线搭桥，靠信息差和吹牛包装自己。”
“他所有的'关係'，都是硬凑上去的。”
“或者，是钱买的短暂入场券。像租来的名牌西装，看著光鲜，脱下来就什么都不是。”
“真正遇到核心利益、需要真金白银砸下去，或者需要过硬背景和实力去解决事情的时候，他吹嘘的那些关係，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可能给你带来你需要的资源。”
“无论是帮你解除韩国的封杀，还是为你开拓真正重要的其他市场。他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本钱。“
“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不是吗？”
郑秀妍猛地一震，像被这句话刺中了最隱秘的地方“退团之后，他为你的事业，做了什么实际的事情吗？除了...那些永远只是嘴上说说的承诺？”
“说白了，他就是个包装得稍微好点的骗子。”
“还是个..不太好看的骗子。”
“我確实很好奇，郑秀妍，你看上他什么？”
郑秀妍无法反驳。
安阳说的每一点，都是事实。
权寧一的无能、浮夸、虚假，她內心深处难道真的一点没察觉吗？
不，她察觉过，很多次，但都自己將这心思压下去了。
她在权寧一身上投入了时间、情感、还有事业上的押注。
即使现在清楚认识到权寧一无能且关係有害，但想到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沉没成本），如果现在放弃，就意味著之前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承认自己彻底失败。
这种对承认失败的巨大恐惧（情感上的沉没成本）压倒了对未来利弊的理性判断，使她难以做出断舍离的决定。
她其实很早就对权寧一没感情了。
和sm公司闹翻，和少女时代分开，背上叛徒的骂名，最后被韩国娱乐圈封杀。
如果再感情再失败，那她就彻底变成小丑了。
她无法面对的是那彻底失败的结局。
被李顺圭看见了！
这个曾经的队友，少女时代的活力素，现在依然活跃在舞台，享受著团队的光环和粉丝的喜爱。
昔日的队友，成了她落魄失败的见证者。
还有秀晶...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现在正用担忧又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欧尼.”
郑秀晶担忧的声音带著哭腔响起，她伸出手，想握住郑秀妍的手。
她看著郑秀妍失魂落魄、好像灵魂被抽走的样子，心疼得揪起来。
她刚才当眾说这些，就是想借安阳和李顺圭在场，借郑秀妍那可怜的自尊心点醒她。
可现在，效果太好了，又心疼。
但郑秀晶心底深处那个声音依然非常清晰：必须点醒她！
“嗡..嗡..嗡.”
那阵熟悉的、刺耳的手机震动声，再次在郑秀妍的手袋里响了起来。
（下集预告，安阳如何解决权寧一，郑秀妍遇到安阳之后，她的人生轨跡又会怎么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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