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你来了啊,坐吧。
突然空荡荡的房间內传来男人浑厚声音。
但无法分辨是哪个方向。
正当枫在疑惑时,面前的地面反转,发出滋滋的响动,地板出现了个大洞。
隨著景象的转变。有个书桌模样的东西升腾了上来,展露在大厅中。
阿斯特就站在桌旁,五指张开,指腹按在桌面上,戴著单边眼镜侧身站著,腰间掛著把精致的西洋剑,笑脸盈盈地望向她。
不知什么时候。
枫的身后同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张椅子。
“父亲,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能够来到第7层,我倍感荣幸,很高兴您能给予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铭记终生的。”
枫见到这种场面,心中虽然有些然,但没有忘记基本的礼仪。
这第7层的布局与外面完全不同,似乎是三维立体式,从表面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实际上地板下墙壁里藏著什么东西根本不得而知。
说不定房间的格局也是可以隨意变换,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地形,这种最无法摸清情报的地方才最让人头痛。
在很多年前她就听说,如同古代帝王修建陵墓一样为防止信息泄露出去,父亲將主持建造的工匠都会被杀死在里面。
所有的知情人都没有活下来。
阿斯特从始至终都將自己当作整个暖炉的王,这里的每一面金属墙壁,无论是被冠名的异能者,还是没有被冠名的异能者,都是他的私有物。
所有人的命运都维繫在他一个人身上,谁更听话,更受到他宠爱就会活得瀟洒点,谁让他看不顺眼,要不就是死亡,要不一辈子不可能迈出暖炉一步。
“先坐吧,咱们慢慢聊,如此父女间的对话,许久都没有了吧。”
“还真是让人怀念啊,当初那么小巧的你,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阿斯特望著她,沉声重复了一遍,话语虽然满是关怀,但眼角却微微勾起,如同发现猎物的禿鷺,整个人无比的阴冷。
每次父亲谈感情,都是在隱藏接下来让人难以接受的目的,而且每次虐待自己的时候,也都是先谈一遍父女感情。
看著身后的椅子,枫后背忍不住微微发毛,回想起进入暖炉时做的一切,她深刻的怀疑自己已经暴露了。
但左思右想,並没有做出什么失误,她就是本色出演,苏逸扮演的鱼图更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犹豫了一会儿。
枫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之前答应过苏逸会帮忙隱秘行踪,拖延时间,计划不能在自己这边出现任何问题。
她绝对不能成为拖后腿的存在。
说不定父亲也只是想找她谈谈,或者说又想出了什么变態的方法折磨自己见到她乖乖听话了,阿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手扶著剑柄,迈步走到金髮少女身前,围著他的身边转起圈。
“我的好女儿啊,我答应了鱼图的请求,你的心中不会有所不满吧?他好像没有怜香惜玉,看你的模样应当是经受了一番折磨。”
阿斯特看著他身上的伤痕,嘴角流露出了戏謔的笑容。
髮丝略显凌乱,甚至关键部位都有了红肿和青,大大的红色手印映在天鹅颈以及锁骨处,清晰可见,胸部更是明显的肿胀了。
被使用的痕跡非常明显。
现在自己的这个玩物,耐久度应该从崭新出厂改为略有磨损了,真是让人感到惋惜。
不过枫最好用的一点就是无论对她做什么,哪怕是肢解,只要再把手臂按回去,都可以恢復到崭新的状態。
“父亲的命令,我自然绝对听从,即使您让我去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
枫像往常一样自顾自的说著,疯狂的表达起自己的忠心。
她知道父亲就爱听这种话,也最喜欢听这种话。
“哦,你真的愿意吗?我现在就一个小小的要求。”
阿斯特並没有像往常一样流露出笑容,相反他站在了枫的面前,以居高临下绝对上位者的姿態俯视看自己的女儿。
面色无比阴,如同隱藏在阴暗角落的腊月寒冰。
他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原本的椅子上忽然发生异响,几条机械手臂从地板上伸了出来,如同发起进攻的毒蛇迅猛且急速,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空间,立刻紧紧的缠绕在了枫的身上。
手腕,腿部,来自於腰间都被裹住,手臂上带有倒鉤,隨著用力的拉扯,深深的刺进皮肤里,大量的鲜血顺看伤口泊泊而出。
“嗯一”
感受到这束缚,枫的眼神猛然一滯,用力挣扎了一下,然而倒鉤却是越陷越深,甚至缠绕上了脖颈,像是要將她勒死,无边的室息感夹杂著阴沉的黑暗,从灵魂深处涌出。
看著她这副痛苦的样子,阿斯特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你才是那个最好的玩物,每次痛苦感都带有些新意,真的是让我捨不得。”
由於异能的原因,阿斯特被迫將感知分给自己的分身,影响了原本的触觉以及痛觉。
导致他整个人对外界的感知都变的微乎其微。
也就只有在欣赏这种表情的时候才能让原本丧失的痛苦感觉恢復过来,藉助別人的身体来回忆起生命的残酷,和自己依旧活著的美妙。
“父亲,您这是为何,不是已经惩罚过我了吗?难道还要继续惩罚吗—”
这过於熟悉的景象,勾起了她內心最为黑暗的记忆,不由的以为这是什么虐待的新玩法。
毕竟之前也曾被浑身长满荆棘,吊在半空中,供他欣赏。
为了不暴露,也只能暂时忍耐,撑到苏逸回来就行。
亲自动手摺磨自己,来享受欢愉。
说不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真身!
对方分神折磨自己,反而会放鬆警惕。
闻言,阿斯特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从手中抽出了把尖锐的西洋剑,抵在了枫的脸蛋上,剑锋划过。
那精致柔美的脸颊出现了一道极为深刻的血痕。
“枫,背叛组织的代价你应该知道,你也真的是大胆,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父亲你在说什么呢?我有点听不懂———”
枫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依旧尝试著去掩盖自己。
“哦,还在假装,不愧是我的女儿。”阿斯特不屑地笑了一声。
隨后他毫不留情地將剑刺到了枫的肩膀里,金髮少女立刻发出一声惨叫,然而却没有任何用处。
西洋剑血肉中疯狂的搅动著,剑锋戳在金髮少女的肩脚骨上,发出吡啦吡啦地摩擦声,白色的碎屑隨之掉落。
那种血肉搅拌著骨头的痛苦,仿佛每一根痛觉神经都被挑断,筋膜以及肌腱都被剑刃慢慢的刮取了下来,原本刚刚长好的柔软肌肤,再次变得糜烂血痕累累。
“序列二那傢伙没在吧,现在这时间你又指望谁来帮你呢!”
听到序列二这个词汇。
原本还以为只是像往常一样虐待折磨,想要忍耐一下的枫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完全的暴露了身上的束缚越来越紧,倒鉤刺的越来越深,但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阿斯特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態用剑尖挑起了她的下巴,继续询问道。
“你这么做,就真的不为你母亲考虑了吗?”
“她现在可还在我的手上,你不会以为序列二那傢伙能罩著你吧。”
“告诉你吧,只要我想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任何人也杀不死我。”
“只要我不死,你们母女的性命永远在我的手掌之中。”
听到这句话,枫瞳孔立刻急剧扩张,整个人的脸上失去了神采,似乎对痛苦的感知也消失了。
又是这个理由。
又是拿母亲来要挟自己眼前这个魔鬼很清楚,她心里到底在乎什么。
看到这个表现,阿斯特淡然一笑,还是和之前一样,无论遭受什么折磨,就算是精神崩溃了,只要谈起她的母亲,枫便会强撑著身体,再次乖乖地任人处置。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將西洋剑放下轻轻的拍了拍枫的胳膊,摆出一副极其抱歉的表情,用柔和的语气劝说道。
“乖,我的好女儿,认真听我的话,等到序列二来之后,引导他去一个特定的地方,
我就原谅你这次背叛。”
序列二那傢伙这么久了还不作声,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肯定是和枫做了笔交易。
这个交易是什么?实在是太好猜了。
阿斯特一直相当清楚。
枫就是个没有下限,卑鄙无耻,可以忍受任何屈辱与疼痛的女人。
为达到这个目的什么都愿意去做,曾经是这样,现在肯定也是这样。
“小枫,我也算看著你长大了,难道不比那个序列二更值得信任吗?我懂你的心思。”
“组织的力量你很清楚吧,记得你小时候求助过一个姓程的老头,他的结局是怎么样来著。”
“放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怎么折磨都不会死的玩物,肯定会像以前一样原谅你,等杀了序列二,我就让你去见你母亲。”
“当然如果你不答应,今天的折磨只会映照在你母亲的身上,別忘了她是个普通人,
可不像你有无与伦比的恢復力。”
他的话语既带著诱惑又充满了危险,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用绝对的姿態以恐惧之姿笼罩著每一个人的心头。
枫垂著脑袋,像是听进去的一样,面无表情,就连身躯都不再因痛苦而颤抖了。
阿斯特以为自己成功了,於是將西洋剑收回了剑鞘,弯著腰俯身看向她:
“怎么样,你的父亲是不是很大度,即使女儿犯了错,依旧是如此原谅,让我听听你的答案吧。”
“这序列二只不过是跳樑小丑,若非组织正在世界各处抓捕其他空间系异能者,他早就被干掉了!”
“组织的力量无边无际,这个大夏也只不过是展示了我们冰山一角罢了,没有成为席位者的,无法理解高纬度的存在。”
阿斯特无比自信的说道,虽然明面上他只是第11席,但暗地里早就与圣地有过严密的合作。
圣地降临那日,席位该如何去排,还尚不可知。
就算是女武神来了,他也能撑到那个时候。
银白色的空间之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枫垂著脑袋,紧咬牙关,全身上下遍体鳞伤,柔嫩的脸颊上满是悽惨,血液顺著脸颊的伤口涌出,沿著下顎线滑落,嘀嗒嘀嗒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低落的声音就如同悲惨命运的丧钟,为他人所束缚,为他人所伤。
死亡。
屈服。
折磨。
哀求。
妥协。
痛苦。
种种词汇在枫耳边迴荡,诱导著她鬆口然而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走到了这么关键的一步,这让她不甘心...
血液顺著脸颊滴入嘴中,舌尖尝到了血腥味,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次又一次的让步。
她看著与自己相熟的孩子们脸色苍白,痛苦绝望地死在隔离室里。
强忍著心中的怜悯无视那些试炼场上一双双向她求助的可怜眼神卑微到极点,如同被人踩在脚下的蚂蚁,忍受著各种屈辱的伤害与折磨,只为了祈求再见母亲一面。
然而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只留下因过度的急速自愈而无法抑制的伤痛,每日每夜只能通过止痛药才能勉强抚慰,以及未来无穷无尽的折磨与虐待。
“世界万物,存在皆会消亡,哪有不可抗衡可言。”
苏逸临走前的话语在她的耳边迴响著,直入灵魂的深处。
他能做到,自己也能,起码真的尝试过枫缓缓仰起脑袋,虚幻的火焰纹章从灵魂深处被激发,浮现在额头之上。
周围的能量场掀起阵阵波动,摩擦过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如同激亢的高歌,化为能够撕裂一切的旋律,在周围不停地激盪,发出喻鸣。
枫的身形变得虚幻,身躯同化,整个人轻而易举的便摆脱了椅子的束缚。
她的瞳孔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怒火,在这一刻屈辱绝望与痛苦化为燃烧內心的火焰一句沉淀已久的话从喉咙的最深处进发出来,突破了所有的桔。
“不准你伤害我母亲!”
又不是吶喊,而是要饱受折磨的夜鶯所发出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