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弗立维教授喜气洋洋地说。

晚宴在一片喧闹声中开始了。餐桌上堆满美食，供学生们大快朵颐。不过他们的兴致不全在食物上，他们热切地聊著天，三年级学生刚去过霍格莫德村，此刻大声谈论村庄里的店铺，像是售卖上百种果的蜂蜜公爵，情侣约会的绝佳场所帕笛芙夫人茶馆，提供各种酒类饮品的三把扫帚酒吧……不知什么时候，一些零食在长桌上流传开，霍奇分到了爆炸夹心软和一只冰耗子，他对后者不感兴趣，用它和秋·张及她的朋友换来一瓶没开封的黄油啤酒。

霍奇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秋·张用手比划了一个眼镜形状。

一扭头，他看见泰瑞充满渴望的眼神。“分我一点儿吧，霍奇，我还没试过呢，就一点儿……”“这是黄油啤酒？”麦可两眼放光地问，安东尼舔了舔嘴唇。

於是霍奇给几名室友每人分了一点儿。

“我们不应该饮酒——”安东尼说。

“哦，得了吧，”麦可端著杯子，“我喝过这玩意儿，里面没多少酒精。”他啜了一小口，发出讚嘆的咂声，“如果是冰镇的就更好了。”

“什么味道？”霍奇问。

“有点儿像不那么腻的黄油硬。”泰瑞也喝了一口说。

霍奇想了想，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面前的高脚杯，杯壁立刻散发出一丝冷气，他喝了一口，顿时感到沁人心脾的凉爽流遍全身。

麦可眼巴巴地望著，他喝得太快，已经喝完了。

“有什么节目吗？”霍奇问。

他之前听过学校幽灵会在宴会的最后进行表演，不过，他没亲眼见过——去年的万圣节晚宴被巨怪打断了。

“据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髏舞蹈团。”安东尼道。

霍奇望向教师席。主席台坐满了任课教师，在节日气氛的烘托下——可能也和酒精有关——他们短暂放下矜持，和台下的学生一样充满欢声笑语。弗立维教授坐在斯內普和麦格教授之间，看起来平滑的高度曲线到了这里向下凹了一块，看上去不太和谐，可是如果把海格也算上——他一人占了两个位置，而且高出其他人两三个头，这就让整条曲线看上去像一条十分健康的心电图。

邓布利多坐在席位中间，霍奇觉得他倒了大霉，因为他旁边坐著洛哈特，洛哈特正眉飞色舞地讲著什么，一挥手差点打掉斯普劳特教授带补丁的帽子。这时，洛哈特似乎讲完一个段落，停下来喝了一口酒，正要继续，邓布利多突然站起来，望向礼堂一角，洛哈特猛烈咳嗽起来。

说话声减弱了，学生们好奇地看向一处，但那里什么也没有。正当疑惑之际，他们听见有马的嘶吼声从外面传来，接著，从墙壁里钻出一个透明的马头，接著是马的脖子、身体，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餐桌突然爆发一阵惊呼，因为每匹马的马脖子上拴著一条长长的韁绳，在韁绳后头掛著一名无头骑士。这些马匹绕著礼堂转圈，身后跟著飘飘荡荡的无头骑士——看上去就像是这些幽灵马在放一只丑到极点的风箏。

幽灵马和无头骑士转了两圈，在主席台前停下。骑士们费力地爬上坐骑，隨后有些滑稽、又有些恐怖地在腰间的大口袋里翻找东西，最后掏出一颗颗脑袋。领头的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只號角，粗暴地塞在他抱著的脑袋的嘴巴里，他腮帮子鼓起，用力一吹，发出悠长的號角声。

礼堂里的学生们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想起鼓掌。

“欢迎——无头猎手队，不远万里奉上精彩表演。”邓布利多说。

“他们的表演……还真是狂野。”泰瑞一边鼓掌一边吃惊地说。这时，那些无头骑士玩起了某种棒球游戏，当然啦，依照他们的风格，棒球只会是他们的脑袋。学生们目瞪口呆地望著十几个脑袋四处乱飞。这些幽灵还有第二个节目：他们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看上去只剩下骨架，接著他们穿行在学生中间，排著整齐的队列，有节奏地喊著战爭年代的號子，就像某种古代战歌。

当表演结束，他们急匆匆飞走了，像是要赶下个场子。

餐桌旁的学生逐渐回过味来，开始兴高采烈地討论起刚才的表演，餐厅里人声鼎沸，霍奇左右看看，悄悄溜出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