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学费还有房租费,手里剩的钱在这里生活捉襟见肘。
单逾白当初靠母亲那边的人接济,生活费不多,
应竹青到了y国后自食其力,他的便宜爹怎么还会给他生活费。
合租的阁楼里,上面的遮光帘破了个洞,应竹青也捨不得换,月光从破洞里漏出来,与天窗里投下的光影重叠一起。
阁楼漏风的时候,单逾白会搂著他取暖,那时候他们共用同一条驼色围巾,
应竹青当时偽装alpha的手段青涩,只贴了抑制贴,喷洒了满身偽装的alpha信息素。
单逾白的龙舌兰信息素在围巾下,渗进了他起球的毛衣领口,
温暖灼热的气息,让应竹青整个冬天都是暖和的。
他们当初太穷,旧公寓的老式暖气片经常罢工,应竹青的手常年都是冰凉的,
每次回家的时候,单逾白会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將他的手暖热,再去忙自己的事。
有时候单逾白太忙了,会歪著头,用脑袋和肩膀將手机夹住,和对面的人交谈什么,
两只手仔细地捂著应竹青的冰凉的指尖。
被排挤的两个人是天然的同盟,互相在一起取暖。
应竹青人生的前半部分被扔在烈日下炙烤,
只有来了阴雨绵绵的y国,在呼吸时凉意可以贯穿胸肺的日子,和单逾白亲密地呆在出租屋里的那段日子,是他唯一接触到的下雨天。
应竹青会在很多个恍惚的时刻,想过自己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都不用去思考,
把那些支撑他走过的所有东西都放下,就这样和身边的人永远呆在这里,不要被找到。
这个念头闪过后,应竹青又会嘲笑自己太天真软弱,
记忆是蜿蜒的河,怎么会轻易將过去的回忆遗忘,
他不会,单逾白也不会。
他们身上都有自己要背负的责任。
只是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应竹青会想起那个回忆里的午后,看见有个笑得恣意的alpha朝他跑过来,拉著他的手说要永远。
当初,单逾白喝多了,黏黏糊糊地说和应竹青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要一辈子,
应竹青觉得自己也喝多了,被泡在龙舌兰里,这句话没听清,
只听见了最后三个字,然后记了好久好久。
一根香菸被燃尽,火星子灼烧到应竹青的指尖,
疼痛瞬间从指尖窜到后颈红肿的腺体,让应竹青反射性站起来甩著手。
他走进浴室,被烫到的皮肤浸泡在冷水里,应竹青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想起的却是两人之间说不明白的那个吻。
在单逾白偷吻他之前,应竹青已经通过目光,描摹过对方无数次,
他早已经吻过单逾白了,用自己的眼睛。
那些无法诉说的,恍惚里的爱恋,支撑著应竹青在那个十岁的艷阳天里活过来。
浴室里,洒迸出的冷水淋过应竹青颤抖的睫毛,冷水呛进鼻腔,
他抖著唇,手伸向水温调节阀,
切换后水温变得滚烫,浴室上方飘满蒸腾的雾气,
应竹青將湿透的额发撩在后面,
脑子还在一遍一遍回想之前单逾白放下的狠话,
“什么以前“
”我们之间没可能“
”应竹青你非得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