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逾白目光一闪,点头轻声,
“我知道,你放心。”
这次他不会再让阿青跑走了。
他看著玻璃窗里那个熟睡的人,
眼里情绪复杂极了,悔恨交杂,
但细细剖开,最深的还是爱。
应竹青睁开眼的那一刻,
看见的是熟悉的医院天板,
病房昏暗,空气里还残留著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熟悉的白桃香混著另一个alpha的气息,
龙舌兰味霸道,此刻应竹青细细嗅著,只觉得安稳、清冽,
像一双不动声色却死死缠住他的手。
他刚醒过来,整个人还有些虚弱,
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终於看清眼前那道影子。
单逾白倚在床边睡著了,头髮乱糟糟地垂著,
外套还没脱,眼窝发青,像好几天没合眼。
手却一直牢牢牵著他,像怕他跑了。
应竹青怔了会儿,嘴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只是转头看向天板,眼神一点点清明下来。
是单逾白救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找到、被带回来的。
但看著这个男人瘦了一圈还在守著自己,
应竹青的心再硬,此刻也泛起了些酸涩,
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了几颗石子,泛著一圈圈涟漪。
半晌,单逾白手指动了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阿青?”
他声音沙哑,眼睛却猛地亮了,
“你醒了。”
应竹青想动一动,刚一动肩膀,
单逾白已经急得整个人靠过来,温热的手掌按住他手臂,耷拉下来的眉眼发狠又有些心疼,
“別乱动!
医生说你的腺体得慢慢养,不能受刺激。”
应竹青安静地看著他,片刻才哑著嗓子说,
眼神飘忽,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你怎么又在这儿?”
单逾白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被赶走后又自说自话地回来守著,
挠了挠脑袋,苦笑,
“我没走远……你那次让我买吃的,其实只是……想支我走,对吗?
之前我做的那些混帐事,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他慢慢凑近了些,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坦白,
“阿青我不拦著你,只要,只要你身体好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吗?”
单逾白看向应竹青的眼神诚挚,不掺杂一丝杂质,
急切地想把自己的心从胸膛里剖出来,给病床上的这个青年看,
“我后悔了,真的。
不是因为你病了才后悔,是因为我终於搞明白,我是喜欢你,是想跟你一起活著,
不管你是alpha还是omega,我喜欢的是应竹青,
我想要你这个人。”
应竹青闭了闭眼,像是不想被那种语气扰乱理智。
他嘴角抿紧,语气平淡,里面的抗拒的意味却比之前弱了很多,
“单逾白,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你当初说的话,我还记得,
你说过你不可能喜欢我。”
单逾白被这几句话扎得心口一疼,没急著反驳,只伸手轻轻盖住应竹青的眼,低声说,
“你恨我也好,骂我也行,打我我也受著,
但你能不能……別现在就推我走。
让我在你身边守著,好不好?等你身体好点,你要再赶我,我就走。”
病房一片沉默。
良久,应竹青没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哪怕力气还没恢復,但他的眼神一如既往锋利而冷淡,
上挑的眼尾没有去看旁边执著对著自己摇尾巴的alpha,
看著窗外明朗的天气,眼角还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