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舟眼皮一跳,
尤其是听到这“哥哥”两个字从迟云庭嘴里说出来,
总有种自己身份不保的错觉,
特別是当著季眠的面,迟云庭面对他的微笑,跟面具似的,好瘮人啊,怎么看怎么彆扭。
况且別以为他不知道,迟云庭早就暗戳戳跟他爭谁是季眠的“哥哥”了,
横看竖看他才是季眠的嫡长哥哥好吗?姓迟的想干嘛?
季归舟默默在心里翻白眼,选择性无视站在一边的迟云庭,
絮絮叨叨问季眠在医院习不习惯,不过现在成为高级社畜的季归舟呆不了多长时间又得回公司了,
回头时没忍住又看了眼迟云庭脑袋上的几个小啾啾。
行吧,能让这个人放下所有架子,不惜形象地哄他弟,怕是季眠真成了他命根子。
季归舟心情复杂,出了病房,青雋温润的青年在静謐的走廊上,忍不住默默捶了捶墙,
算了算了,他不生气,
他弟弟现在能在雾城横著走,连人高马大的顶级alpha都得低声下气地哄著捧著。
季眠真正进手术室的那天,比预期晚了三天。
这些天里,迟云庭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衬衫一丝不苟,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哪怕连轴转地签文件,回消息,顶级alpha依旧有条不紊,
只是整个人却始终紧绷著,像一把拉满的弓,任何一根风吹草动的弦都可能让他暴起。
但偏偏,
季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整个人轻鬆地像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度假一样。
抱著从家里带过来的抱枕,靠在病床上,戴著迟云庭给他买的睡帽,
小脸白白嫩嫩,眼睛里都是不正经的笑意。
迟云庭此刻陪著他,充当季小少爷的人型手机支架,任劳任怨,
“迟云庭你坐那干嘛?你又不进去,”
季眠咬著水杯的吸管,语气懒洋洋,脚尖轻轻踹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搞得你像要进手术室一样。”
迟云庭闻言动了动眼睫,没说话,
只是坐在床边,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他额发,
然后像是想確认什么,又摸了摸他额头温度。
“医生说你体温偏高。”
他语气低哑,
“我去让人再看一眼。”
“……你冷静点,”
季眠拽住他袖口,整个人往他怀里蹭了蹭,
“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热,你別一脸要炸了医院似的。”
语气埋怨,又带了点特有的撒娇味道。
迟云庭没吭声,只是抱著他,把脑袋贴在他颈边。
季眠闻到他信息素气息浓郁得不正常,近乎氤氳成雾,
像是下一秒就能从理智里脱韁。
“迟云庭,”
他缓了缓声音,手覆上男人的后背,
“我在这儿,不会出事的呀。”
迟云庭闭了闭眼,把那句在脑子里盘旋了无数次的可能性生生咽下,只是低声应了句,
“嗯,我知道。”
可他知道归知道,却依然紧紧搂著人,好像只要稍微放鬆一点,就会失去全世界。
而病床上的小omega仍旧是一脸欠揍的模样,
嘴里还叼著吸管,哼哼著“补刀”,
“你要是真紧张,可以现在亲我一下,说不定你就转移注意力了。”
迟云庭低头吻了吻他嘴角,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