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矿工家属聚眾闹事,不仅砸了公司的门禁,还打死打伤了这么多管理人员..真要说杨烈之死和他们有关,倒也不是没可能吧?”
王笑呵呵地诱导著。
但这一次,云悠並没有理会她,而是顶著雨,走到了一对母女的身边。
这对母女自然也是矿工家属,母亲大约40岁左右,一身沾满了淤泥和碳灰破布盖在身上,苍白的脸上看不见半点血色,虽然眼角有著深深的泪痕,但比起悲伤,她眼中更多的,其实是麻木和解脱。
女儿的表情丰富许多,依旧在哭,但却怯生生的,只敢小声小声地抽泣,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浮肿的脸上,书写看一丝迷茫。
她们抱著一具缠满了白布的尸骸一一那是她们的至亲,是一家之主,更是父亲和丈夫。
云悠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脱下破风衣,拧乾泥水,当成一把小伞,撑在了母女二人的头顶。
那母亲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本以为是工友,但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戴著面具的小丫头。
这丫头的个子比她女儿高不了多少,娇小的身躯也挡不住风雨,但母女二人却总感觉,这丫头就像一个参天大树,用身后的余荫庇护著她们。
“银色面具.”
母亲微微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说道:“您是...您就是那个帮了我们的人?”
“刚刚大楼里的侍卫告诉我们,一个黑髮银面的姑娘打败了杨...杨烈,是你帮我们报了仇!”
“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永远也到不了这里,更没法找到真相...”
“虽然我们不知道您的名字,姑娘,但...谢谢...!”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便要跪下来,向云悠行大礼。
“谢谢姐姐!”
那小女孩同样也跪了下来,真心实意地朝云悠道谢。
但云悠却没有接受,而是扶起了二人,轻声问道:“你们现在的生活还好吗?以后打算怎么办?”
此话一出,母亲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原地。
良久,她才尷尬地低下头,小声答道:“还...还行...姑娘不用担心我们...”
“我要听实话。”
云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呢”
母亲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长嘆了一声,道出了实话。
“实不相瞒,姑娘,我们这些人的日子已经快过不下去了。”
“虎头重工的工资拖延情况很严重,长期工一般要压半年多的工钱,而且人一旦死了,就拒不认帐。”
“我家的男人,就是被拖了七个月的工资之后失踪的。我们一开始也想要虎头重工给出赔偿,
但这些个日子过去,却连半点结果都没有,所以我们也放弃了,只求能得到一个真相。”
“您也知道的,男人是我们家里的顶樑柱,他走了,我们真的很难过下去,只能边打工边伸冤...这么久过去,我们的钱早就用光了,生活方面也只能一省再省...”
“只是苦了妮儿,这么小就得陪我出来干活。”
母亲搂著自己的小女儿,语气里道满了苦楚,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
“妈妈不哭!妮儿不苦,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妮儿什么苦都能吃!”
女孩紧紧地抱著自己的母亲,强装坚强,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母亲的泪水,但这反而让母亲更加难受。
“谢谢..妮儿...“”
她轻咬舌尖,强顏欢笑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而后便回看云悠,坦诚答道:“如今,我们应该会先好好安葬一下孩子他爸,然后,再出去找一些新的工作。”
“儘管这个结果不算特別好,但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真的谢谢您,姑娘..:”
母亲轻轻地握著云悠的手,再次道了声谢。
“能查出真相,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