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你真好。”
这话是顾知序第二次听见,带著认可的肯定。
他浅浅一笑,享受顾知望专注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画面。
那是一种腐朽接触阳光的温暖,令人愉悦舒展。
杨家父母如何顾知序並不关心,於他看来陈致和与杨植不过是狗咬狗。
早在困於大火中等死的那刻起,那点莫须有的软弱便被焚烧殆尽,怜悯和心软这种东西,其实论起来早在那场逃荒的路上便不存在了。
他的手中曾经见过血,来源於一场食物的掠夺,强大者制服软弱者,而弱小之人只能凌驾更加弱小者之上。
为了一条淤泥中的泥鰍,顾知序用树枝刺伤过一个前来爭抢的乾瘪老头。
很长时间他都忘不了那人狰狞的面容,泛黄的牙齿以及靠近自己时呼出的腥臭气息。
他不知道那人死了没有,大概吧,缺少水源再加上失血,很难活下去。
而这些,望哥儿不需要知道,他也永远不会將此事袒露於世。
在得知杨家出京后,顾知望鬆了口气,陈致和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纵然陈家势大,只要杨家一辈子不入京,也奈何不得。
只是没想到,这日陈致和竟是伤口未愈就跑到了学堂。
顾知望瞧他直奔自己而来,心想莫不是杨家的事走漏风声,来找自己算帐的。
下一刻,陈致和哐当一声,跪下了。
“你、你做什么!”顾知望惊地后退,眼睛都瞪大了。
学舍內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顾知望叫苦不迭,他这劣跡斑斑的名声恐怕得更上一层楼,难不成是陈致和新想出来折腾他的法子。
代价未免太大了点,他可受不起。
陈致和额头上缠著绷带,双手试图拉住顾知望衣摆,被他灵活躲了过去,“你说话就说话,別动手动脚的。”
“顾知望,我知道错了,可那火真不是我放的。”
陈致和鼻涕横流,哪还看得出过去囂张跋扈的气焰。
“过去都是我不懂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我,你连个书童都愿意出手,那你也帮帮我行不行,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隨后进门的顾知序打断。
“我才是苦主,陈学友若是幡然悔悟,该道歉也是向我吧。”
陈致和左右看了看两人,正要朝顾知序过去,便见顾知序侧身,两个护卫冲了进来。
“三少爷,大爷吩咐我等带您回府。”语气恭敬却强硬。
他瞬间受了惊般,起身逃离,没两步就被护卫强压著带了出去。
临走前口中疯狂喊叫著什么不要去奉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