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望刚糊弄过去一个,只能继续,“也没什么,山叔刚刚指点了下我学问上的事。”
顾知序嘴角下沉,察觉顾知望没说实话。
学舍正对著院子,加上位置靠前,他可以清楚看见两人说话时的神情,根本不似在討论学业。
望哥儿有事在瞒著他。
两人心思都不在书上,自然背诵缓慢,一直到休息时间学子们外出放风都还搁外面站著,被猴儿观赏目光洗礼了遍。
顾知序不动如山,顾知望照例跑神。
谁也没注意甲舍结伴过来的几人。
其中最为年长的少年出面,咳嗽了一声。
顾知望抬头,这才发现自己面前聚集了不少人。
他用眼神示意,有事?
少年绞著衣角,语气並无咄咄逼人,甚至带了请求的意味。
“顾学友,严夫子已经两日不曾回来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师长,你能不能就先服个软,好让严夫子先回来。”
顾知望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他自己要走的,又没人逼他,让我服软请他回来是个什么道理?”
后头的人忍不住开口,“严夫子就是因为你才离开的。”
顾知望:“他走是他自己的事,我还没追究他损坏我名声呢。”
几人见他油盐不进,不由气愤。
“严夫子说的並无问题,当时就你距离书斋最近,除了你还有谁有时间纵火?”
顾知望烦了,“有证据吗?有的话直接找崔大人去,別在这吵吵。”
少年还要再言,顾知望打断,“我拒绝,不商量,你们可以走了,別打扰我背书。”
几人连著被堵回去,怒气高涨,连那少年脸上都带了不快,不过没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云墨已经拦在眾人面前,冷著脸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山隨后上前,也开始驱逐几人。
两人面相都偏带冷硬,看著便不是好惹的,五人只能憋闷离开,嘴里念叨著顾知望不讲道理。
没人打扰,趁著休息时间顾知望顾知序接连找傅山背完了书,回了学舍。
这头顾知序刚坐下没多久,看见门口处的松香起身又出了学舍。
行至无人处,松香低声匯报:“那日进过书斋的人都是严夫子门下的学生,我按照少爷的吩咐,叫侍童一一试探了遍,听到是严夫子寻人,其中名为张远松的学子反应异常。”
“他是那日最后离开书斋的人,地上有油灯落下的痕跡,很大可能是张远松离开时忘记熄灭烛火,烛台倒塌导致失火。”
“张远松那日用饭中途离开,想来是察觉烛火未熄,在发现已经失火后装作未知,重新回了膳堂,当做毫不知情逃避过失。”
顾知序静静听完,思忖片刻,吩咐道:“我需要有人出来揭露张远松,这个人必须是与他同行的人。”
这事並不难办,严夫子出身贫寒,不难发现,此人骨子里便带有愤世嫉俗的根子,所收的学子也都出身贫寒,却学问优异,被特別准许能自由进入书斋。
顾知序不需要他们去害人,只不过是做那揭露恶行的正举,自古金帛珠玉最为打动人心,这些目前恰好便是他们所最急需的,不愁无人答应。
松香显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