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去。”顾知序低声轻语,似乎怕嚇到他。
顾知望为自己不自觉的举动而感到不好意思,慢慢鬆开了手。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態有多糟糕,脸色白的嚇人,精神萎靡。
永远热烈欢快的太阳蒙上了一层灰翳。
顾知序垂眼,將烤热的胡饼送到顾知望手上,接著从背筐中找出那只自己撞晕的灰毛兔子,鬆了绳,放进他怀里。
兔子猛地得到解放,耳朵支棱起来就想要跑,被掐著后脖颈威胁式地收紧后,瞬间乖乖待在顾知望怀里不敢动弹。
胡饼里头夹了鲜肉,味道在此刻格外的香,兔子温热柔软的皮毛自带抚慰人心的作用。
顾知望被照顾的很好。
脊背不再绷得紧直,而是缓缓倚靠著顾知序身边放鬆下来。
对面的郑宣季王霖也开始缓过来,不再草木皆兵地四处张望。
王霖重重咬下一口饼,咯吱咯吱的响,“肯定是刘焱搞的鬼,等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他,这事没完。”
郑宣季眼神犀利,盯著火堆眼底同样燃起火焰。
刘焱这分明是要將他们置於死地。
顾知序不语,只是沉默地添柴,让火堆燃烧的更旺。
今夜必定要留人守夜,预防外面有情况发生。
顾知序简短分配,上半夜郑宣季王霖,下半夜自己和內侍。
明著將顾知望给漏了过去。
不过没人说什么,都能看出顾知望状態不对。
顾知望起身,想说自己可以,一旁顾知序却將外衫盖在他身上,语气中带著强势,“人够了,睡吧。”
他抿了抿唇,语气又放缓了些,“我看著,没蛇进来。”
顾知望盯著他看了会,对上他坚持的目光,妥协闭上眼睛,將外衫盖住半边脸。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可睡著却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
再次醒来时是被郑宣季激动的嚎叫声吵醒。
岩洞外天色依旧黑沉,顾知序始终守在他身边,果真一步没挪开。
整列禁军守在洞外,打头的是郑將军。
郑宣季又蹦又跳,“爹你怎么才来,我差点要死里头了。”
郑將军粗獷的嗓音响起:“这不是还没死吗。”
两父子的相处方式特立独行。
看到岩洞中的几人都好好的,郑將军长舒了口气,“好在你们没乱跑。”
这深山老林的,一旦出了狩猎的后山场,就算是京中紧急调人也不一定寻的到。
王霖几人迟迟未归,他们傍晚时便进山寻人,却在猎场內迟迟寻不见,幸好遇见王霖身边的內侍,沿著树上的布条一路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