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去寻他?”顾律起身,不留情面,“寻到他又如何,让他跟著你遮遮掩掩,还是將来受人非议?眼睁睁看著他被詆毁,身名俱无,这才是你乐意见到的。”
顾知序正欲追出的脚步顿住。
顾律继续道:“发疯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还小,现在还可以回头。”
短暂的僵持,顾知序毅然推开房门,朝著自己的方向走去。
“站住——”顾律双手撑在桌面,腰背弓起厉声质问,“你如今有什么资格去寻他,你什么都没有,就连身边的人手都是我给的,吃用住行样样出自府中,你从何认为可以护著他,离经叛道不被世人唾沫溺死。”
“顾知序,你要记住自己身份。”
顾知序落在门上的手攥紧,不曾回头,低声道:“这世上权势是不是可以解决所有事?”
顾律皱眉,“什么?”
“就像王皇后可以肆意打压亲父,却无人敢以孝压她,傅九经屠杀数百江南官员强绅,从背负骂名到如今满朝无人敢言,刘焱褻玩內侍招揽美侍,世人只当看不见,反倒替他掩盖说辞。”
从辽州到京城,从乡野小子到高门公子,顾知序看见的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从低到高,一层压著一层,往往上层者,是制定世间规则、无人敢质疑盲目从他的至高存在。
顾知序没有哪一刻如此目標坚定,“只要我足够强大,至关重要,手中拥有权柄,別人便不敢多说什么。”
他没有回头,径直推开门离去。
顾律失力坐回椅中,撑著头难得流露出颓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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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內,元景帝面色复杂看著底下跪著的少年。
“岳北如今战况严峻,形势凶险,你可决定好前往,朕也可將你调任內卫处,值守京內。”
顾知序叩首,“多谢陛下费心,学生决心已定,求陛下恩准。”
元景帝轻嘆一口气,“罢了,朕也不拦你,只是你如今年岁尚轻,只能以普通士兵入营,到时朕会叫郑老將军多加看顾你一二。”
顾知序再次谢恩,出宫后没再回府,快马加鞭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除了紧贴胸口的剑穗,什么也没带走。
盛禾上前给元景帝添茶,勾著腰道:“顾家两位公子一个个离家,还都这般匆忙,奴才实在看的纳闷。”
盛禾作为贴身內侍,元景帝不反感听他说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时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要说天底下最难念的经,唯后宫妃嬪子嗣为甚。
怕勾起元景帝的伤心事,盛禾连忙转移话题,“內卫处的人都紧避著岳北那边,这顾六公子却是主动要往那去,敢於上到前线衝锋陷阵,不失血性,陛下果然没看错人。”
元景帝笑了笑:“你倒是敢猜起朕心思来了。”
他也不掩盖自己对顾知序的欣赏,“但愿朕没看错人。”
安逸的太久了,如今朝中儘是些软骨头,没几个能打的,郑老將军年事已高,还不知能撑多久,任是兵强马壮,没有一个决策力强对战事敏锐的將领,也於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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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通往辽州路程遥远,不通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