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此，所有人都极其矛盾。

“阿弥陀佛—”

晦明禪师缓缓转身，面向眾人：“裴居士、令狐道兄、季檀越，还有各位江湖同道，老訥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陈浪身上：“这位少侠慧眼如炬，刚才所言，虽不中——

亦不远矣。”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裴或三人更是如遭雷击。

陈浪也有些异：“怎么？大师不准备再编个故事，解释一下来此的原因？”

“既已被迫现身，便已解释不清了，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坦然面对。”

晦明禪师道：“佛门五戒，两位师弟先后犯了杀生、偷盗、妄语三戒，虽是罪孽深重，却都是为了老訥这个不成器的师兄，而老訥自己，也已犯了酒戒和淫戒，如此算来，已是五戒並犯，枉为佛门中人。”

“既然诸事皆因老訥而起，便也由老结束吧“阿弥陀佛！”

他双手再度合十，口宣佛號，若非口中说出来的话太过骇人，倒还真是一派高僧风范。

陈浪也不废话：“所以，大师真练了採补邪功？”

“老訥所练，乃是金光寺嫡传的【菩提心印经】，已有一甲子的功力。”

晦明禪师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痛苦之色：“但也正因为此，老訥自以为功力精深，已是江湖绝顶，便小了天下英雄—.“”

“七年前，一位西漠游僧来到寺掛单，老訥见其佛法精湛，便留其多住了几日，不曾想他竟在一天夜里偷袭於我，逼问【伽蓝神指】的秘籍所在。”

“此指法乃是寺三大绝学之一，最是深奥难练，且要有极为精深的佛法造诣，才能化解武学中暗藏的戾气，否则便会走火入魔，同辈师兄弟中，唯老訥一人侥倖练成。”

“当时，老訥的伽蓝神指已颇有造诣，在江湖上也名声不小，甚至有好事者，將老訥排进了所谓的青州七雄。”

“老訥虽不在意这些虚名，却终究免不了自矜自傲，见其题寺绝学，便想以伽蓝神指对其施以惩戒，却不想——“

“老訥败了！”

“一败涂地！”

“此人武功之强，实乃老訥生平仅见，自此方知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鯽，区区青州七雄，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这话一出，罗应雄的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

只是他根本无暇多想，听的聚精会神。

“那人並未杀我，却是在见识过老訥的伽蓝神指后，说了几声『不过如此』，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连秘籍也不抢了。”

“老訥悲愤交加，自此闭关苦练，只盼有朝一日再遇上他，能一雪前耻，却不想其人虽走，但並不是对老手下留情，而是早在交手之时，就已经无声无息的暗算了老訥。”

“自那一日起，老訥体內便多了一丝炽热真气，时而窜出作乱，老訥闭关数年、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將其驱除，只能全力压制。”

“但越是压制，它的反弹爆发便越强烈，初时还是数月一次，慢慢的，竟是几天就发作一次。”

“整整四年，老訥被它折磨的心力交，修为没有丝毫寸进不说，甚至还出现了倒退之象。”

听到这里，裴或猛然反应过来：“难怪三年前的那一次论佛，大师的反应极为古怪，才谈了半日便行离开，莫非是那异种真气发作了？”

令狐蟾也忍不住道：“究竟是什么真气如此霸道？！”

眾目之下，晦明禪师的脸部肌肉狠狠一抽，半响才继续道：

“欢喜真气！”

“原来那游僧竟是出自西漠欢喜教，欢喜菩萨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