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里到县里的路,姜荷都走过无数回了,姜荷闭著眼睛都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该下坡,那都是一清二楚的。
顾將军行军千里,这些小路,哪怕不熟悉,也丝毫不用担心跟不上。
姜荷的马一路直奔到戚六娘家。
顾將军看到『戚府』两个字的时候,坐在马上,愣了半天。
“乾娘呢?”
姜荷一下马,就见到了乾娘身边的吴妈,进了后院,吴妈就在院子门口等著,看到姜荷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说:“姑娘,你可算来了。”
“吴妈,你別著急,我先去看看乾娘。”
姜荷直奔里屋,床榻上,戚六娘烧得两颊烧得红通通的,凑近前,还能听到戚六娘的囈语,呢喃的囈语,根本听不清戚六娘说的什么。
“乾娘都病了,怎么没人来通知我呢?”姜荷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姐姐坐月子的事情,就没来县里。
吴妈自责道:“夫人不让通知,我们想著,郎中也开了药了,总能好起来了,谁知道……”
姜荷坐在床前,先给戚六娘把脉,確定她没有生命危险,这才鬆了一口气,她直接从百宝袋里,拿出一个小葫芦瓶子,瓶子里,装的是被稀释的灵液水,小小的一瓶子里有两滴的灵液水,足够让戚六娘来势汹汹的病,好转了。
只是……
姜荷拿著帕子,给戚六娘擦著额头,问:“吴妈,这次去南无寺发生什么了?乾娘这病不碍事,最主要是这心疾,鬱结於心,若是这心结不能散开,只怕对乾娘不好。”
就这话,姜荷还是往轻了说,这次戚六娘的病再加上心结,才会来势汹汹,几帖药下去都没有用,要不是往日,她一直给乾娘调理著身体,只怕这一遭,就得去了大半条命。
哪怕和儿子相认了,也依旧没让乾娘解开心结。
“夫人救了一个姑娘。”吴妈事无巨细,把去南无寺的事情说了。
戚六娘去南无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逢初一十五,她风雨无阻,都要去南无寺上香的,然后再听半天的佛经,用过斋饭之后,才会回家,有时候是姜荷陪著,有时候则是自己一个人过去。
“那个姑娘,有什么特別的吗?”姜荷问,除了救了这个姑娘,送这个姑娘到山脚下,也没多少路的工夫,按吴妈的说法,乾娘也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又瘦又小,年纪看著和你差不多大。”
吴妈仔细想著,说:“对了,那姑娘痴痴呆呆的。”
“容貌呢?”姜荷再问。
吴妈想了想,隨即脸色一变,说:“模样好像……有点像夫人,可能是我老婆子眼了。”
床榻上,慢慢退烧的戚六娘,忽然囈语著。
姜荷紧紧握著戚六娘的手说:“乾娘,你醒醒,是我,小荷啊。”
“乾娘,我来看你了。”
姜荷倾身上前,隱隱听到戚六娘的话。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