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喉结滚动几下,赶忙將“眼睛肿得像核桃”的后半句咽回肚里。
他手指握著粥勺柄,声音放柔了许多:“没有变丑,是我嘴笨,乱说话。晚晚最好看了,什么时候都好看。”
他又將粥勺往前送了送,“来,张嘴。”
江辞晚偏过头去,现在根本不想理会他,“我自己吃。”
她伸手要去拿粥碗。
温修文没鬆开。
两人爭执间,碗晃了一下,又被他迅速托住碗底。
粥溅在他手上,烫得他皱眉。
温修文还是坚持说道:“我餵你。”
见状,江辞晚这才妥协。
她张开嘴,任由他將粥餵进嘴里。
粥里蜜的甜在舌尖散开,但又好像带著苦涩,一点都尝不出平时的滋味。
温修文见她咽下,又舀了一勺,这次吹得更久,慢慢吹凉,“慢点吃,还有很多。”
等到吃了小半碗之后,江辞晚抓住他手腕,“不想吃了。”
温修文也没有逼她继续,总比不吃好,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肯定也没什么胃口。
他放下粥碗,双手捧住她的脸。
江辞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他轻轻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著她发顶,闻著她发间的香味。
“你鬆开。”她推著他。
“让我抱一下。”他轻声哄著,“这几天,我可能很忙。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吃饭,不能像今天一样。”
她在他怀里僵了僵,没回应。
过了一会儿。
“爸爸真的没事吗?”江辞晚又忍不住问道。
“嗯,没事。”温修文点了点头。
江辞晚却不太相信。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江辞晚觉得很心慌。
她又想到他平时处理商业对手时的模样,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平静,不动声色地碾轧,直到对方彻底消失。
“你什么时候把手机还给我?”她顿了顿,“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看见那些並不確定的消息报导,但是我想知道。而且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明天要出去。”
虽然她也知道这一次的情况很特殊,她除了等消息,根本无可奈何,但是……
她还是没有办法什么事都不去做,实在安心不了。
温修文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看著她。
江辞晚同样也直直地盯著他,是不愿意妥协的意思。
沉默一会儿,他轻轻嘆了一口气。
“那就给你看看吧。”
温修文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
一打开,里面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简讯,哪怕是现在,也在不停地发过来。
江辞晚看见有“董事会紧急会议”的字样。
邮箱里面也是,收到的邮件附件里是股东们签署的联名信,要求启动公司的临时接管程序。
甚至还有江东承“亲笔签名”的遗產转让书,要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转移到別人手里……
“他们要抢你的东西。”
看著这些,温修文不禁冷笑了一声。
江辞晚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里带著明显的不屑和嘲讽——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