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世爵把拖鞋塞下床底,起身时撞上斗柜,珐瑯瓶在羊毛毯闷声碎裂。
他僵直著脊椎不敢回头,直到確认寧风笙仍在熟睡——
南川世爵捡拾著瓷片,怔忡间,將最锋利的残片塞进睡袍口袋。
疼痛漫上来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看著掌心划破的血痕,那种割裂的疼痛让他清醒,心臟的痛处减缓不少,他露出诡异的解脱冷笑。
凌晨三点。
南川世爵走进书房,神经质地擦拭著骨灰瓷盒。
洁白雕缝的瓷盒一尘不染,丝绸帕子仍在机械地来回摩擦,直到他的手指擦得发烫。
恍惚间,他听见主臥传来脚步声……
呵,天还没亮,她就要拋下他逃了?!
他浑身僵著,后背渗出冷汗。
猛地打开起居室和书房相连的门,发现寧风笙仍然安稳地睡在床上。
他盯著她熟睡的面容,半晌才发觉他屏息太久,眼前都泛起黑雾——
这是个漫漫长夜,慢得每一秒於他而言都是酷刑。
他慌了大半宿,像个等待黎明被枪击的死囚徒。
他焦灼无比,一次次去確认她沉稳的呼吸声……
她就在眼皮底下睡著,但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她了。
四点多钟。
南川世爵站在更衣镜前系围巾,苍白手指在棕色针织围巾间穿梭了无数次仍未满意。
他解锁著n种系围巾的方法……
又小心翼翼取下来,一遍遍地抚摸,端详。
logo上,金丝线绣的摩羯活灵活现,“s*j”的字母更是灼痛他的眼睛。
镜中映出他糜艷的模样:汗湿的睡袍紧贴腰腹,唇上凝著咬破的血痂,眼尾泛著布满痛处的艷红。
“不可以再飆车,不可以酗酒,烟要少抽,饭按时吃,少生气,容易老。”
“围巾我已经织好了,就放在你书房常坐的那张椅子上,你不回家的话,怎么收到那份礼物呢?”
心尖泛开疼痛和苦味!
这份他求之不得的礼物,竟是她的分別礼?
止痛药吃了几颗,起不到一点效果。
不只是心口,他的脑袋也开始嗡嗡炸痛……
明天,太阳升起,怎么办?
该死!
他越来越痛,走进衣帽间把脸埋进她常穿的外套。
充满她气息的味道……才是最好的镇痛剂。
清晨六点。
南川世爵闯进厨房,从抽屉里拿出心形煎蛋模具,对著那些陌生的器皿一顿操作。
一旁的ipad上播放著爱心早餐。
他学得有模有样,焦糊的味道却瀰漫刺鼻。
南川世爵又从餐柜里找到一对心形的碟盘……
这是为了纪念寧风笙第一次煎蛋给他吃,他们亲手diy製作的餐盘。
有一对。
刻著“笙”字的餐盘写著:“你是我每天离不开的餐具。”
刻著“爵”字的餐盘写著:“敢剩下食物就吻到你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