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南川世爵眼眶发红，“別胡思乱想。”

“从今以后，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南川世爵……”寧风笙固执地呢喃，“你答应我会好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南川世爵心头狠狠一震。

她的恐惧如此直白，强烈。

不是为了寧老爷寧老太，而是害怕他南川世爵无法“活得久”！

一股滚烫又酸涩的情绪撞上他的心口：“你承认了。”

“……”

“寧风笙，你终於承认了，是不是？”他將她按进自己怀里！

坚硬的下頜抵著她柔软的发顶，手臂如同钢铁的锁链，紧紧箍住她，仿佛要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寧风笙被他勒得生疼，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气息。

“你还没答应我……”她闷在他怀里，带著浓重的鼻音，“南川世爵……一定要活很久很久……比爷爷还要久……不许生气……不许动不动就发火……你心臟负荷那么重……脾气……你的坏脾气……一定要改……不要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身体就不好……”

她像个执拗的孩子，顛来倒去地说著，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

活久点、別生气、改脾气。

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泪水，带著沉甸甸的的担忧和爱意。

这担忧笨拙得近乎可笑，却又让他心尖发颤。

南川世爵深深看著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她红肿的眼睛里映著他紧绷的脸，小脸除了恐惧，还有近乎卑微的祈求。

她把他可能因脾气暴躁而早逝的恐惧，当成了天大的事情——

“寧风笙，你怕我死？”

“我怕……很害怕。”她点点头，“怕得要死……”

因为害怕，才不敢也不能和他相认。

“我也是，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害怕的……”他喉结剧烈地滚动。

怕她冷、怕她饿、怕她生病、怕她生气、怕她受委屈……怕她哭……

“那你答应我了吗？”她拽著他的衣襟晃了晃。

“嗯。”一个极其低沉的单音节从他胸腔里震出。

“真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哪件没做到？”他轻柔地擦著她湿漉漉的脸颊，“別哭了。眼睛都肿了，再哭要坏了。”

寧风笙笑了，眼泪却还是掉个不停：“南川世爵，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

“寧风笙，说你爱我。”他的声音沉沉地砸在她的发顶，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我想听……”

寧风笙嘴唇动了动，根本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南川世爵眼底翻涌的墨色里，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悄然融化：“再说一次。”

“南川世爵，我爱你。”

南川世爵眼睛红得厉害，滚烫的液体滴在她脸上：“你是谁……是谁爱我？”

寧风笙脸上掛著泪痕，两只小手紧紧揪著他胸前的衣襟，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大脑一片空白……

她心很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寧风笙——说是你寧风笙爱我……”他的心臟就快要跳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