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泪像是有自己的主意，一个劲地往下淌……

“我……真是个混蛋。”他皱眉盯著那大颗滚下来的泪，每一滴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性格差，脾气大，嘴巴恶毒，不会说人话……除了惹哭你，还会什么？”

“南川世爵……”

“这三年……你离开我，过得很好。”

寧风笙愣住了。

“站在领奖台上的司小姐，神采飞扬，洒脱自由。”

他看著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清晰晰地映出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欣赏和……痛楚。

他薄唇勾起一丝极其苦涩的弧度，“不像你现在这样——在我身边，你总是哭。”

“南川世爵，我……”

“你笑起来……很漂亮。”他神色黯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最深处挖出来的，“聚光灯打在你身上的样子……耀眼又迷人。”

寧风笙的心臟揪痛极了。

这三年他在默默关注著她吗？

南川世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离开我，是对的。”

“你別胡说。”

“没有我你更坚强。寧风笙，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总是哭？”

“……”

“我他妈的再也不想看你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丑绝了！”

“……”

“给我滚出去，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人生，別跟著我这个废人耗著……你不该回来。离开我，是你做的最正確决定……”

“不是……”寧风笙终於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些在镜头前的笑容，都是装的。

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是无数个思念他和森森的夜晚，是抱著他们的照片默默流泪的孤独。

她以为他会懂，以为他会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离开你，我每一天都很痛苦，没有一秒钟是幸福的……”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拿那些奖，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想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能配得上你……”

南川世爵紧紧拧著眉，像没听懂她说的话。

“傻瓜……为什么你总是惹我哭……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只有你，才会让我流那么多眼泪……”寧风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许你那样说自己，你才不是废人……”

寧风笙看著他苍白的脸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知道他一定很疼。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垂在床边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

“很疼吧？”她轻声问，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下掉，“我心疼你才会掉眼泪……”

“……”

“南川世爵！你以为……只有站在阳光下，被人拍到的时候，才是我的全部生活？你以为……眼泪是流给別人看的？！”

“……”

“你知道晚上的我是什么样的？！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当房间里静得可怕的时候，当午夜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