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上,装著麵粉的骨灰盒被暴雨洗礼,“奠”字在闪电中泛著冷光。
“少爷,是老爷那边的电话……”莫斯递上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个一脸刻板的中年男人——南川烬的忠诚走狗。
“半个小时內,把夫人的骨灰盒送回来,再跪在墓前磕一百个响头,求老爷宽恕。”
“老傢伙失约了,是死了走不动了?”南川世爵冷笑出声,“骨灰不要我就撒了!”
“你以为区区骨灰能逼老爷上当?”
“倒是很会装深情人设,我没耐心了。”南川世爵嗤声,以为能钓出一条嗜血的狼,没想到是只缩头乌龟。
一把骨灰,就够揭开老东西那层偽善的面具。
“大少爷,我劝你最好是……你想做什么?!”
南川世爵走向悬崖边,骨灰盒向黑暗中倾倒。
“住手!!!”
“他不在乎,那就隨风扬了。”
盒子里装的麵粉白灰,飞扬著洒落出去。
莫斯举著手机摄像头,对准悬崖下的黑暗,录下骨灰盒坠落的瞬间,被狂风捲走的灰白色粉末。
南川世爵笑声里透著残忍:“转告老头,这是他这辈子都不配得到的!”
手机里传来南川老爷撕心裂肺的咆哮,像一头被剜了心的野兽。
那声音里的悲痛太真实,真实到让南川世爵都愣了半秒——
也许老东西有几分真心?
但这真心,在他逼死母亲的那一刻,就死了。
“孽障,找死!!!!”南川老爷愤怒大吼,“我要你陪葬!!!”
南川世爵坐回驾驶室,车轮碾过积水,衝下盘山公路。
他扯开湿透的衬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喉结滚动著——
南川老爷的报復,绝不会迟到。
果然,莫斯很快接到电话:“少爷!不好了!寧小姐……被绑在祖宅的墓园里,老爷要在十字架上烧死她!”
……
南川世爵赶到时,雨已停了。
墓园深处——那座高耸的十字架上,绑著一个纤细的身影。
寧风笙穿著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手腕脚踝被粗链捆在十字架上,头髮被雨水打湿,黏在苍白的小脸上。
周围堆著一圈浸透汽油的木柴,空气里瀰漫著刺鼻的味道。
几个黑衣保鏢举著火把,眼神阴鷙地盯著他。
“寧风笙!”
南川世爵心臟骤然紧缩,刚想衝过去,就被从四面八方窜出的保鏢按住。
冰冷的铁链缠上他的手腕和脚腕。
“骨灰呢,你把芸芸的骨灰带来了没有?”南川老爷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来,左腿不自然地弯曲著,显然上次的伤还没好。
他那张被火烧伤的脸显得格外狰狞,左眼的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頜,阴鷙的眼神死死盯著南川世爵,像在看一具尸体。
“扬了。”
“不可能!”南川老爷狠狠挥手,一棍子打在他身上,“那是你母亲的骨灰——”
几个保鏢一起按著南川世爵往墓前跪。
他的骨头仿佛是硬的,背脊挺直,强硬站著不肯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