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的双脚放在自己鞋面上,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身体。
她的头软软地靠在他肩头,长发和头纱垂落,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婚纱拖尾在甲板上划出优美的弧线,与漫天绽放的烟交相辉映。
白色雕桌上,一个古董沙漏正缓缓漏下白沙,倒数著时间。
“你知道我最憎恨哪一年?”他低头吻她冰凉的耳垂,“四年前,那一年我失去了你。”
砰,烟火还在燃放。
“你又知道我最捨不得哪一年?”他勾著唇,声音裹著海风的咸涩,“也是四年前……因为那是我有笙笙的最后一年……”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华尔兹舞步旋转,心跳与烟火为伴。
寧风笙的头无力地靠著他,双脚隨著他的引导被动移动,像一个精致的提线人偶。
婚纱的蕾丝边在灯火中倾泻,宛如流动的星河。
一曲结束,南川世爵取出丝绒盒,大拇指推开。
“寧风笙小姐,你愿意嫁给南川世爵先生,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贵,直至死亡將我们分开吗?”
没有回音。
只有婚纱的裙摆隨著动作轻轻扬起。
他却像是听到了回答,低低地笑起来……
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去,带著滚烫的温度。
他等了几秒,然后自己笑著说:“她愿意。”
他执起她毫无知觉的手,將“心臟”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他曾无数次在她熟睡时,丈量这截纤细的指骨。
瘦了……又瘦了……
还好,她不会再继续瘦下去,他们的生命就定格在今天。
“寧风笙,从你成为我的女人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放手。生不能同衾,死总要同穴。地下黑,我怕你胆小,得牵著你的手走。”
沙漏无声流泻,象徵著寧风笙所剩无几的生命,也同步倒计时著船舱底部炸弹的引爆时间。
“生死相隨,笙笙。”他轻吻她苍白的唇,“这次,你永远也赶不走我了。”
天空绽开最盛大的一簇烟,照亮他眼底偏执的温柔。
寧风笙手腕上的生命监测手錶突然发出警报。
“嘀——嘀——”的声音刺破浪漫的假象,像死神的催命符。
南川世爵脸上的笑意淡去。
“急什么?”他捂住她的耳朵,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的耳廓,“我们一起走。”
他抱著她,像抱著世间最珍贵的祭品,穿过被玫瑰簇拥的走廊,將她放在铺满瓣的水床中央。
“寧风笙,今晚你是我的新娘。”
南川世爵的呼吸变得沉重,手指发颤,边吻边解开她婚纱背后的繁复系带。
滚烫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眼瞼、鼻尖,顺著脖颈吻上锁骨……
每一寸肌肤,都烙印下他滚烫的吻痕。
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缠,十指相扣。
他要吻遍她的全身,在死神来的最后一刻,深深嵌入彼此,变成一对密不可分的连体婴,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即便在爆炸中,他们可能飞灰湮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