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南川世爵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客厅里静悄悄的，护理人员们脸色都有些凝重。

“寧小姐不肯吃晚饭……”为首的一位低声匯报。

南川世爵皱眉，没听完就上了楼。

主臥门虚掩著，他推门而入——书桌上那些重要文件，全都漂浮在阳台的锦鲤池里，被水泡得面目全非。

寧风笙坐在床上，抱著膝盖，见他进来立刻別过脸去。

“你乾的？”南川世爵皱眉。

寧风笙不回答，只是把怀里的泰迪熊抱得更紧了些。

南川世爵一把夺过那只熊扔到一边：“寧风笙！”

他第一次对她大声说话，声音危险地低沉。

寧风笙被嚇到了，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还是倔强地不肯抬头。

南川世爵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时才惊觉自己失控了，嗓音柔了下来：“为什么做坏事？”

寧风笙的嘴唇开始颤抖，大颗泪珠滚落。

“我没在凶你。”他俯身去抱她，却发现她的小手在不停发抖，“我脾气一向差，別哭。”

她试图挣脱他的手，但力量悬殊。

最终她只是无声地哭著，眼泪滴在他手指上，烫得惊人。

南川世爵暗恼自己的坏脾气，他凶巴巴吼人习惯了，以前也没少凶她。

可现在的寧风笙不一样，她是个宝宝……

他去浴室拿了毛巾，再回到臥室时，寧风笙不见了。

他在儿童房的角落里发现了她，藏在一堆的布偶玩具堆里。

寧风笙脸埋在膝盖里，似乎想把身体藏起来。

南川世爵心臟一片密密麻麻的疼。

他走近，扒开几只布偶，寧风笙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

“笙笙？”南川世爵的手僵在半空。

这是寧风笙第一次拒绝他的触碰。

他看著她红肿的眼睛和咬破的嘴唇，胸口突然疼得厉害。

寧风笙不动，也不看他。

南川世爵伸手想抱她起来，寧风笙却突然尖叫：“不要！”

那夜，她破天荒地没有缠他，独自蜷缩在布偶堆里，像只被雨淋湿的幼鸟。

南川世爵辗转难眠。

凌晨一点，他悄悄推开儿童房的门，发现寧风笙已经睡著了，但姿势仍然防备，脸上还掛著泪痕。

他轻轻抱她回床，为她盖上毯子，站在黑暗中看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莫斯敲响房门：“寧小姐不肯让我们靠近，也不吃早餐……”

南川世爵揉了揉太阳穴，他昨晚几乎没睡，眼下浮现淡淡的青色。

走进餐厅，他看到寧风笙坐在椅上，面前的食物一口未动。

她的连衣裙穿反了，头髮乱糟糟的，显然拒绝让任何人帮她梳理。

“为什么不吃饭？”南川世爵皱眉问。

寧风笙充耳不闻，专注地摆弄著手中的勺子，让它一下下敲击桌面。

鐺、鐺、鐺——声音刺耳而有节奏。

“笙笙。”他俯身靠近她。

没有反应。

寧风笙的目光穿过他，仿佛他是空气。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对南川世爵来说陌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