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谢司衍声音很淡，他有很多的疑惑想问，最后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仿佛她只要简单给个答案，就不计较她的疏离和抗拒。

舒欢手指绞著裙面，下頜稍稍抬起，撞进了男人意兴阑珊的眼眸。

谢司衍眼中的担忧和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唇角的笑意敛得乾净，好像又败坏他的兴致了。

舒欢没有抗拒谢司衍，她只是习惯了独自蜷缩在这个世界。

以至於感受到温暖，分不清是灼热的火，还是暖人的光。

谢司衍不可闻的嘆气，翻开她泛红的手腕，眉头微蹙。

“荣叔，去拿药箱。”

谢司衍撕开签，给舒欢的手腕消毒，又涂了一层软膏。

舒欢小声：“谢谢。”

扔掉签的男人双腿交叠，以肘支著沙发扶手面，好整以暇的看她：“不喊疼，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变成倔驴了？”

舒欢想笑。

谢司衍察觉到她態度鬆动，不紧不慢的掌控著聊天节奏，“所以，为什么不想要我对你好？”

舒欢看他一眼，又低低垂著眼眸，“你要是对我太好了，我会变成疯婆子一样黏著你，我一定会这样，到时候你摆脱不掉我，又该嫌弃我了。”

“嗯。”

谢司衍眼底的意兴阑珊褪去，拇指碾著腮，漫不经心的笑一下。

“你是我的老婆，黏著我是理所当然，如果这种行为是疯，那全天下恩爱的夫妻都是疯子。”

“宝贝，我怎么觉得，你一直都在为离开我做心理预设？”

轻飘飘的声音如惊雷，顺著舒欢的脊椎，在她心口处炸裂。

“没有！”舒欢也没想到自己反驳的那么坚决。

她清楚的知道，谢司衍对她好，是因为责任。

原著里，离婚前谢司衍也没有缺过女配的销，他对女配也尽到了责任。

谢司衍的责任感、道德感和自制力，在遇见原著女主后就全部都消失了，这是怎样的情深义重。

她现在拥有的这点曖昧，抵得过原著女主拥有的情深义重吗？

舒欢一开始就知道谢司衍不属於她，所以谢司衍只要对她一般般好就够了。

一般般的好，对他来说无伤大雅，影响不到下一段感情。对舒欢来说，她也能清醒抽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舒欢欲言又止，喃喃一句『我不想离开你』，没有半点说服力。

谢司衍忽然起身，黑色西裤的折线挺括锋利，他从口袋摸出铂金烟盒，唇角勾著散漫的笑意：“这样。”

“如果我哪天不要你了，或者爱上別的女人，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荣叔瞳孔震惊，大少在说什么啊！

舒欢很乖的点点头。

她不害怕坠落，唯独害怕稳稳托住她的人突然鬆手，心碎和身碎同时发生，那她未免太衰。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不用再担心自己心碎。

在舒欢点头的那一瞬间，谢司衍眼神暗沉，喉结艰难的滚动，那颗落在冷白颈间的小痣在疾风骤雨里飘摇。

谢司衍阔步离开房屋，日光无法温暖他，满身的阴晦和冷鷙，他沉默不言，只一味抽菸。

他的人生从未有过这种抽闷烟的时刻，签订百亿合同都从容矜贵的姿態，屈起微颤的手指轻弹菸灰，落在他乾净讲究的皮鞋上。

荣叔站在一旁，满脸复杂，微表情专业的学生看到荣叔这张脸，都能奋笔疾书写出一万字论文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