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除夕,就是正月初一,舒欢靠著谢司衍熟睡,时而蜷缩,时而舒展,总之没有离开过他。
谢司衍右臂伸展,拢她入怀,她太小心了,根本压不到他伤口,她才多大点。
不敢想,她去谢家老宅居住都认床,是怎么一个人跟陌生的城市和房子磨合,又是怎么克服黑夜和雷雨天。
跟我走。
这三个字在他舌尖无数次滚过,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舒欢是在鞭炮声中醒过来的,谢司衍捂住她的耳朵,但晚了一步。
那种声音是穿透性的。
她紧紧靠著谢司衍,小声咕噥,“我以为高档小区不会放炮竹…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过年。”
“在香江你不会听到这种声音。”
“那早晨可以睡个好觉。”舒欢攥著他的睡衣,差一点就迷迷瞪瞪地说,我们回香江吧。
“就算没有鞭炮声,也不一定能睡个好觉。”谢司衍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閒聊,没有別的意思。
“天不亮就要起床去祠堂祭拜,然后一大家子吃吉祥菜,就是汤圆这些。饭后要去寺庙祈福,以往都是一部分人去,今年谢家大部分人都去了,我看了俊辰发过来的视频,能走路的小孩,都是自己走上台阶。”
舒欢喜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夸他声音好听,谢司衍唇角勾起,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有人祈福还不够,还要选购年去太平山顶合影,寓意『开年行大运』。
他说得口乾,又没听见舒欢的动静,连小声哼哼的敷衍都没有,低头一看她果然睡著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舒欢再怎么哄他,他都不肯在睡觉的时候多说话。
正月初六那天早晨。
舒欢和谢司衍起得很早,他想要去附近逛逛。
老实说,鹏城没有什么旅游景点。
喜欢高楼大厦和现代感的人,倒是不虚此行。
但他在香江一定见得够多了。
舒欢绞尽脑汁,想著附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太远就不去了,长途跋涉对他的伤口不利。
两人走在前面,荣叔开车跟在后面。
“那是一家有氧清吧,terminus!”舒欢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我每次路过都想进去看看,但每次不是上班快迟到了,就是下班只想快点回家休息,竟然一次都没进去过。”
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被绿植环绕的桌椅,坐著两三个人。
够安静,够高级。
带谢司衍进去坐一坐,一定不会辱没他的身份,有失他的格调。
里面坐著的人脱掉了外套,悠閒的喝茶看书,看起来是一个好去处。
谢司衍静默的站在原地,拉紧了舒欢的手。
“我们不去。”
“你不喜欢清吧?”
“不是。terminus在拉丁语里有『结束』的意思,大过年去这种地方不吉利。”
“那就不去了。”舒欢心中一紧,又故作轻鬆地说:“难怪我天天路过,都没进去。”
继续往前走,去看舒欢常吃的那家早餐店有没有开门。
舒欢穿著驼色大衣,谢司衍也穿著驼色大衣,里面没有穿西服马甲,而是米白色羊绒马甲和白衬衫,乾净的一丝不苟。
他眼角眉梢是发自內心的笑意,周身那股深邃的矜贵感也变得通透起来。
走到十字路口的转角,舒欢就看到早餐店开门了。
“让荣叔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不用,他起得早,已经吃过了,他在饮食上面比我还要自律。”
舒欢没有发现这一点,但她有点盲目相信谢司衍,他总不至於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等两人吃了包子和稀饭,又去买舒欢喜欢喝的果茶,她下班后如果不是特別累,就会买一杯果茶再回家。
有谢司衍在,舒欢没要冷的,谁知道店员认识她,也记住了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