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一瞬间，露西茫然了，眼眸倏然放空，嘴唇无意识地颤动两下。

城主，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事情。

不过转头，露西便又自嘲似的笑笑：“乡下的城主罢了，有种穿越回旧时代包了座小山头，建个小城堡就敢自称领主的既视感。”

“不过...”

露西语气一顿，忽然峰迴路转，轻声道：“枫染，谢谢你。”

“...呵，谢什么呀，你还得帮我打工赚钱，我这当老板的要是连办事的工具都不给员工配备，那这也太抠搜了。”

枫染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脚步落在被月色洒满银辉的沙砾上，离开时会有沙沙的响声。

露西抬眸眺望，崔姬、緋角、安比三个女孩正巧站在视野的尽头等他。

崔姬高高的举起手，兴奋到近乎跳起来：“老板，准备走啦！回去睡觉！”

“好。马上来！”

枫染大声回应，低矮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奈何斯人远逝，总会有影子从身上离去的时候。

露西仍旧环抱双膝坐在原地，目光下垂。

不知是看著沙砾，还是沙砾倒映的融融夜色，亦或者似乎某团即將远行的影子。

突然，露西眸光一顿。

她倏然惊喜发现影子似在转身，遂猛然抬头，正好看见枫染正对其双眸的眼睛。

“哦，突然有件事忘了说。”

枫染回眸，“外环的权力交接仪式是火狱骑行，对吧？”

露西沉默片刻，“对，这是外环传统。”

枫染略微頷首：“我刚想说的就是这个，人別那么死板，权力是个信任游戏，军事胜利不过是最直接的胜利方式。”

“但根据我来外环差不多两个月时间的观察，外环的风土人情不適合军事胜利，即便是你真靠火狱骑行当上了霸主，別的帮派口服心不服是个很正常的现象。”

露西保持长久的沉默。

外环的帮派们平时你抢我、我抢你、彼此之间互有不服那可太正常不过。

庞培连任了十几年霸主，从上任之初就致力於外环建设，可一直到今天都不能说是颇有建树，只能说是效果见微。

外环，可能永远都是一盘散沙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霎时，露西抬眸，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颤抖著，死死盯住枫染的眼睛。

枫染歪头笑道：“外环人祖上可没什么深仇大恨，阻止他们融为一体的唯一原因是资源。”

外环资源有限，一个人多吃一口、其余人就得少吃一口，彼此之间互相廝杀那可太正常了。

但是，哪怕深仇大恨如北爱尔兰人与英格兰人，在第一次工业大革命时期两个种族的百姓也因为利益捆绑曾经拥有一段比金子更真挚的感情。

（注一）

又遑论祖上根本没有恩怨的外环人呢？

“你...知道要怎么办吧，露西？”枫染微笑著。

露西思考片刻，遂郑重点头：“嗯！”

“那就好！”枫染颯爽一笑，离去时还不忘摆摆手，“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未来的外环霸主小姐。”

未来的...霸主，我吗？

露西低头看了看自己，忽感心头一暖，霎时涌现出无尽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