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明显不信:“真的假的?”
老道士又是一个巴掌下去:“我能骗祖师爷?”
小徒弟唰地睁大了眼:“啥祖师爷?”
老道士神神叨叨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又问小徒弟,“你瞧出了什么?”
小徒弟挠挠头:“我觉得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不太对劲。”
老道士点点头:“亡魂归来之人,终究不能长久啊!”
小徒弟一头雾水:“啥意思?”
老道士嘆气:“意思是,彩云散,琉璃碎,就算是命定的姻缘,也无法天长地久。”
*
半个月的路程,走了一个多月,一行人终於在十月回到了帝京。
抵达那日,帝京下了第一场雪。
明舒晚上没睡好,实在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估摸著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家,便对傅直潯说:“等快到时,你叫醒我。”
傅直潯“嗯”了一声,替她掖好绒毯。
明舒便安心地睡熟了。
马车在傅府门口停下。
傅言善和程氏带著三个孩子,一早就等在家里了,听闻门房说人到了,急急忙忙赶了出来。
恰好瞧见傅直潯抱著个用雪白绒毯裹著的人,下了马车。
程氏正要开口问“明舒呢”,傅直潯赶紧用眼神示意噤声。
赵伯无声对二房说:“少夫人睡熟了。”
程氏看著径直往东院走的傅直潯,差点惊掉下巴。
傅言善也没比她好多少。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他“啊”地叫出声:“夫人你做什么!”
程氏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自语:“不是做梦……”
扭头问傅言善,“那是你家三少爷吗?”
傅言善揉著抽疼的胳膊:“应该是的吧……”
大山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家爹娘:“你们是年老眼了吗?”
傅湘提醒了一句:“需不需要帮三哥和三嫂搬东西呀?”
程氏一拍脑门:“把正事给忘了!”
赶忙招呼年嬤嬤等人去东院帮忙。
自个也匆匆去了东院。
一样震惊的还有木樨,看著完全陌生的东院,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可傅直潯抱著明舒走在前面,她便只能紧紧跟著他。
一个陌生的侍女朝傅直潯恭敬行礼,手脚利落地打开了屋子的门。
暖意扑面而来。
外面寒风肆虐,屋里烧著地龙和银丝炭,温暖如春。
傅直潯小心翼翼地將明舒放在床上,替她除去鞋子,盖上柔软的锦被,这才对那侍女说:“从今以后,你贴身照顾少夫人。”
侍女单膝跪下行礼:“是,主子!”
木樨看呆了。
明舒睡醒时,已是下午。
看著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屋子,她有些恍惚,忍不住唤了一声:“木樨。”
木樨很快进来了。
一起进来的还有程氏。
“二伯母。”明舒这才確定自己回了傅家。
程氏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朔州的事,木樨刚才跟她说了,得知明舒受了这么大的难,她又惊又慌又心疼。
如今看到明舒好端端睁眼醒来,她心中难掩激动,上去一把抱住明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咱们不干危险的事了,你就跟二伯母做生意,有了钱咱们也要什么有什么!”
明舒被抱著时,愣了下,可听到程氏熟悉的口吻,她心中一暖,不由回抱了程氏,嬉笑著说:“好啊!以后我就跟著二伯母做生意。”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声。
明舒循声看去,见傅直潯走了进来。
他在床前站定,用清冷又压迫的目光看著程氏:鬆开。
程氏怔了怔,威胁她?
她收紧了臂膀,还挑衅地摸了摸明舒的头,再看一眼傅直潯:就、不、松、开!
傅直潯眸中怒气渐生。
“音音饿了。”他说,“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程氏立刻鬆手:“木樨,去厨房端吃的来……”
她话音未落,那个叫“凌霄”的侍女就拎著两个食盒进来了,在窗边的小桌上,摆了满满一桌。
程氏要扶明舒下床,傅直潯已抢先一步牵著她下床。
动作之熟练,仿佛做过很多遍。
“三少爷今日没事吗?”程氏抱胸,双目微眯。
“没事。”傅直潯很自然地坐在明舒对面,拿起了筷子。
又似想起了什么,隨口说了一句:“方才来时,瞧见大山在爬树摘柿子,也没人看著,不知道会不会摔下来……”
“这个小兔崽子!”程氏拔腿就走。
程氏一走,凌霄一把拉住木樨,几乎是拽著將人拖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了傅直潯和明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