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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虚收到了秦楠送来一个荷包。

荷包里放的是丽嬪的一缕青丝。

清虚先用清气感应了一下，刺骨的阴寒几乎在瞬间吞噬了他的清气。

他面色一变，当即用阴阳眼细看，发现青丝周围缠绕著一团暗黑之气。

“师父，阴气很重。”他將头髮递给明舒。

明舒眉目沉得厉害：“只是这么一缕头髮，就有这么重的阴气，可见头髮的主人阴气该有多重……”

说到这里，她一顿，眸中闪过惊愕之色，“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阴气，这是怨灵的阴气！”

所谓“怨灵”，就是生前遭受极大痛苦，死后执念不化的亡魂。

这些亡魂不入轮迴，在人间徘徊，找到宿主之后就附身在活人身上，一日日侵蚀此人的肉身与魂魄，直至完全占据他的一切。

丽嬪的身上竟有怨灵！

清虚皱眉：“看这情况，丽嬪坚持不了多久了。”

明舒“嗯”了一声，按书中所写，丽嬪是在怀胎七月的时候自戕，的確没多少时间了。

清虚迟疑著问了句：“这事要管吗？”

他是虞山派掌门，驱鬼除邪是代代相传的责任，也是修心歷练的必经之路。

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他不可能当没看见。

可是，这位丽嬪身份特殊，太子妃又与明舒有过节，傅直潯昨日更是摆明了不希望明舒去掺和此事，所以他还是要问一句的。

明舒反问他一句：“你要管吗？”

清虚倒是毫不犹豫：“自然要管！师父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来。”

明舒：“你喊我一声『师父』，你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事，我会？”

当即唤来傅天，让他带话给秦楠：她要去瞧一瞧丽嬪，请太子妃办妥她和清虚去后宫的事宜。

很明显，即便身为钦天监监正，没有正当的理由和皇帝或皇后的同意，她也进不去后宫。

更何况，皇帝摆明了只让罗一山处理丽嬪的事，她只能装作不知。

所以，这事只能交给秦楠去办。

谁知散值时，秦楠又拦了她的马车。

於是便只能继续去傅直潯的私宅议事。

“今日皇上下令，封了姑姑的永寧宫，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看姑姑。”秦楠面色仓皇，显然是乱了心神。

明舒心中瞭然，看来皇帝已经决定放任丽嬪去死了。

天下女子何其多，死了一个丽嬪，再找便是。

丽嬪腹中的孩子固然可惜，但只要有女人，就会有皇嗣，没了就没了吧。

秦楠见明舒不说话，咬了咬牙继续道：“姑姑那里有两个宫女是我的心腹，今日姑姑的头髮便是她们送出来的。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进到永寧宫。”

明舒抬眼看她：“你想让我乔装成宫女进去？”

秦楠没料到明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怔了怔，隨即点头：“只能这么办了。”

明舒：“永寧宫既然被封，你的心腹也出不来，那我又如何进入后宫呢？”

秦楠语气中有几分歉意：“你……可以通过景王妃入宫，见过华美人后，再想办法去永寧宫。”

明舒被气笑了。

果然如此。

合著这个副本全要她自己去打？

还是冒著违抗皇命的死罪。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呢？”她只有这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