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第一次落下时，宋盈的肩肿骨像受惊的蝶翅般耸起。

等她睡著后，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提前来到了仓库顶子上。

半夜，马三带著几个人进来了，还有一个年轻的人偷偷摸摸的也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问：“马三，你怎么没弄死邓飞。”估计这个就是周强。

马三皱眉道：“周老弟，当时那么多人，他手下那些兄弟也都护著。你们不是说找到证据了吗？”

“他妈的，去了才知道，他已经向组织上交代过这个问题，估计是搞不死他了。”

“那不就更好了，这就是自己承认了，咱们也达到目的了。”

周强道：“哎，但是现在各个方面都下不了决心应该如何处理，现在上面有的说要从严处理，有的说要从宽处理，都说不好。”

马三笑道：“管他呢，趁著他今天不在，咱们今天赶紧去拿布啊，等他出来了，我再组织一批群眾把他做了。”

周强笑道：“也是，反正已经达到目的，总不能怪罪充满革命热情的广大群眾吧。咱们出发，早点完事，去你那里玩玩。”

纺织三厂的围墙外，马三和周强带著五六个黑影蹲在墙角。月光被云层遮住，只剩下远处岗亭一盏昏黄的灯。

“老规矩，”周强压低声音，“东门的老刘已经打点好了，巡逻队十二点换班，有十五分钟空档。”

马三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燻黄的牙：“放心，我的人手脚快得很。”

一个瘦猴似的跟班利落地翻上墙头，扔下麻绳。眾人顺著绳子滑进厂区，直奔仓库。

钥匙是周强提前配好的，锁芯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仓库里堆满了一匹匹崭新的劳动布，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光。一个小弟摸了摸布料，低声道：“妈的，这次至少能弄出三十匹，够做上百条裤子了。”

马三端了他一脚：“少废话，赶紧装货！”

几个黑影迅速將布匹捲成捆，从仓库后窗递出去。墙外停著一辆改装过的板车，车板上铺著茅草，布匹塞进去，盖上草蓆，看起来就像普通运柴禾的车。

林哲远远的看著，看门的老刘故意装睡，大声的打著鼾声，远处的巡逻队在嘻嘻哈哈的聊天抽菸。

煤油灯將堂屋照得昏黄，马三早就叫了自己的几个小情儿陪周强和他的几个小弟打牌喝酒。桌上摆著一碟小菜、半瓶散装白酒，还有一副油腻腻的扑克牌。

“来来来，今晚咱们玩个痛快！”马三咧嘴笑著，朝门外喊了一声，“小翠，给周哥倒酒！”

一个烫著捲髮的姑娘扭著腰进来，穿著件紧身的碎衬衫，领口敞著两颗扣子。她手里端著酒壶，一屁股坐在周强腿上，故意蹭了蹭：“周哥，听说您今天发財啦？”

周强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一把搂住她的腰：“发什么財！“

“哎哟～”小翠娇笑著，手指在他胸口画圈，“那您得先服务服务我们呀～”

旁边两个女的也凑过来，一个给周强点菸，另一个往他嘴里塞生米。屋里顿时烟雾繚绕，笑声夹杂著粗俗的调笑。

马三的几个小弟也围了上来。瘦猴蹲在凳子上，眼晴直勾勾地盯著小翠的领口。另一个绰號“铁头“的壮汉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正搂著个姑娘灌酒。

“瘦猴，別光看啊，你也来玩！”马三端了他一脚。

瘦猴嘿嘿一笑，从兜里摸出几颗骰子：“周哥，三哥，咱们玩点刺激的？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