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
引擎的隆隆声外,快艇上一片沉默。
莫莱拨通了琴酒的电话:“……任务失败。”
“没找到?”
莫莱一顿:“不,找到了。”
“给我个解释。”
於是莫莱將將岛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琴酒没有回应,只是让莫莱回去之后立刻前往组织指定的医院。
之前战斗中由於一直没有上前所以伤得最轻的一个小弟打开手机,將胸前的微型录像机里的存储卡摘下,插进手机。莫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没有管他。
一段时间后,琴酒的电话又打了回来。
“对於那个组织,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圣杯的传说。”
莫莱回忆了一下:“传说那是耶穌在最后的晚餐中使用的杯子,后来由亚利马太的约瑟夫带到不列顛,成为神圣的象徵。”
“它曾在亚瑟王的宫廷显现又消失,引发许多骑士追寻。最后纯洁的加拉哈德取得了圣杯,得以灵魂升天。”
“捧起圣杯,追逐永恆……”电话那头的琴酒皱眉。
“但是,还有一句话我不太能理解。”莫莱又说道:“per perfectionem astra et sublimationem humanam, catena invisibilis ordinem regit.”
“圣杯的传说中是以神性引领纯洁之人升天,这就和这句话对不上……”
“等一下。”琴酒开口打断了莫莱,“这句话……什么意思?”
“……”
差点忘了,现在拉丁文並不像当年那样流行。
“以星辰之完满引领人类升华,无形的锁链將主宰秩序。”莫莱只好將这句话复述了一遍。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以琴酒的推理能力也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但以当前的信息,可以推断出来的有几点。
第一,那人自称“高文”,联繫到“圣杯”,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以圆桌骑士为代號的组织。
第二,对方掌握了未知的科技。且不论那套看著很唬人的战甲,子弹轨跡的偏移就让琴酒很是不解。他已经將视频发给了组织的研究所,希望那边能看出些什么。
虽然组织的科技水平也不低,但主要集中在软体开发、生物医药等方面。在琴酒看来,对面很有可能採用的是欧洲或美国的最新技术。而联繫到圣杯和亚瑟王传说,对方很有可能来自欧洲。
但组织的大本营在日本,对欧洲的掌控力非常薄弱……
琴酒想了想,决定把这个问题拋给朗姆——他一个外勤头子,管这些干什么呢。
第三,对方的个人战斗力很强。科尼亚克的格斗能力他是见过的,那次大桥上的追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个高文將科尼亚克打得吐血不说,看起来还留有余力……
或许是因为他穿的那件装甲?琴酒注意到,高文和科尼亚克交战之前他身上的管线明显亮了起来,而战斗结束后又变暗了。
有机会的话,派人去欧洲最前沿的研究所偷点资料……
但毕竟现在透露的信息还是太少。他掛断电话,把这起事件报告给了朗姆。
莫莱上岸之后,组织接应的人將他和小弟们分別送到了不同的医院,將会有组织的医生帮他们检查並治疗。
他当然没有受伤,身体健康的很;但他刚才又分明“吐血”了,一副受了內伤的样子。
因此,他得让身体“回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伤。
组织的车里,担架上的莫莱的身体內传来几声细微的“咔吧”声,淹没在车辆的行驶声中。
他模擬的伤势是莱辛巴赫瀑布那一场战斗中福尔摩斯用巴顿术打的。他回忆起那次战斗,让身体自动模擬了被揍之后的结果。
不得不说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当时差点被打个半死,现在只是肋骨轻微骨裂……不过应付检查倒也够了。
他闭上眼,规划起后续的计划。
……
米综合医院。
检查结果自然是並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但遗憾的是组织让人採集到的莫莱的身体组织都莫名其妙消失了。组织方面和莫莱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
如果成员有能力表达出自己的不满,组织也能尊重他们一些小小的隱私。
“那这段时间就拜託你了,江藤医生。”莫莱朝著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点了点头,拉上门出去了。
江藤胜利,米综合医院外科医生,组织外围成员。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在给一个地下组织服务,但也仅限於此,他也懒得打听。组织只是偶尔送些受伤的成员来给他秘密治疗,每次都会有大量的报酬,他也乐於保持这种状况。在他的猜测中,组织应该是什么极道社团,时不时送些火併中受伤的小弟过来。
走出病房,他也恢復了毒舌的本性。正好他的老同学白井光雄路过,他开口道:“怎么,白井你又要去找患者试药了?”
“江藤……”白井光雄皱了皱眉,“詆毁也要有个限度!”
“嘁,算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快要滚蛋的人计较,哈哈哈哈——”江藤大笑著离开。对著极道成员大放厥词的胆子他没有,但欺负一个即將被他挤走的竞爭对手他还是敢的。
白井光雄面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他的拳头捏紧又鬆开,深呼吸调整好表情之后,他若无其事的离开。
房间內的莫莱將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这和我一个受伤的病患有什么关係?
他现在正通过手机邮件和秀念联络。为防止组织追踪,他让秀念在海上的时候就把黄金装到自带的箱子里,把组织的箱子丟进海里。果然,组织在那些箱子里装了定位器。
目前酒厂对於圣杯组织的关注度已经提起来了,但莫莱又不能真的漏底。如果在黑市上直接出手这批黄金,组织顺藤摸瓜扒出他的底细就不好了。
他的公寓附近有赤井秀一游荡,事务所又在组织眼皮底下,放在哪儿都不安全。於是乎,这批黄金暂时被寄放在小泉红子那儿。
钱放著不用就是一潭死水,流动起来才能变多,但以他目前的身份完全不適合搞什么投资。二十个亿砸出去,以组织的能量不可能注意不到这笔突然流入市场的资金,而当组织查出来这笔钱来自於莫莱之后,想也知道组织会是什么反应。
在日本就是这点不好,做什么都避不开组织;但在国外投资,又会陷入只能远程操纵的窘境,难免被手下人蒙蔽。
唉,组织的大手。不过关於如何在组织內夺权,莫莱已经有了一定的设想。
一想到今后能捡现成的產业,他就感到一丝宽慰。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当凯撒的感觉怎么样,罗马人先生?”小泉红子坐在窗台上搭著脚,一个食盒从她的手中飞到莫莱床头,“特地燉的滋补浓汤,趁热喝了吧。”
“那能一样吗,凯撒是被人背刺,我受伤完全在计划之內!”莫莱丟出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还有你那个泛著彩色油光的滋补浓汤真的能喝吗?用什么材料做的?”
“蛇蜕、蜥蜴断尾和章鱼触手。”
“饶了我吧……”莫莱长嘆一口气,“你是哪里来的女巫吗?”
“是魔女!”小泉红子眉毛一竖,“別管是什么材料,你就说滋补不滋补吧!这三种材料的象徵意义……”
“那请你別把我当你魔药炼製的试药对象,也別把这锅东西命名为滋补浓汤……”虽然这么说,出於礼貌莫莱还是喝了一口——意外的没那么难喝。
看到莫莱喝了汤,小泉红子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喝了汤,出於报答,你是不是应该把那笔黄金暂时性的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