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姣娘在他身边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楚,眸中暗了几分。
云姣虽不知夫君在想什么,但他的这番话著实让她心中又感动又甜蜜。
“哎呀,怎么又提这话?姣娘只希望能永远和夫君在一起……”
二人之间渐渐升温。
忽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亲密无间的氛围。
云姣身体一颤,沈仪安忙道,“別怕,我去看看怎么了。”
语罢,披上外袍,向外屋走去。
推开门,夏夜的凉风拂面而来,倒是將他的困意散去几分,沈仪安抬头,便看见了赤阳面上神色焦急。
“沈公子,我……我家公子不知何故发了热。”
赤阳语气急促,眼神却迅速在沈仪安身上扫了一眼,嗯,衣袍整齐,神色间並无异样。
他心中微微鬆了口气,总算是有话跟世子交代了,面上依旧忡忡,“您可知附近有哪些医术高明的郎中?”
“怎么会发热?”沈仪安眉间蹙起,“晚食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赤阳却似乎顾不得那么多,抓起沈仪安的手便道,“公子的病耽误不得,您快带我去找郎中吧!”
沈仪安將手抽了回来,很是镇定,“不必如此惊慌,郎中离这里不远……”
他匆匆回房,將事情告知妻子,而后带著赤阳离开。
云姣心中有些忐忑,那人又要做什么?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老大夫便跟著来到了沈宅。
要说这黄老大夫,医术很是不错,行医三十载从没有出错的时候,此事一直让他引以为傲。
此时的病人,却令他犯了难。
床上的这位公子明明脉搏沉稳有力,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奈何浑身高热不止?
黄大夫心中有些后悔,早知便不答应这小哥半夜来出诊了,诊金是小事,万一这位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该不会怪到他头上吧?
见状含糊道,“老夫学艺不精,不若找別的大夫来看看吧……”说罢,竟提了药箱就要离开。
赤阳忙將人拽住,他家世子看情况不就是高热吗?何况他不是私下嘱咐过了吗?这老头怎么回事?
黄大夫连连摆手,“公子脉象清晰连贯,可见气血充足,但体温又明显过高,在下实在不知……”
之前这小哥虽说他家公子应该是高热,可这脉象分明不是啊!病理之事,最该严谨,他可不敢胡说,以免误了病情。
黄大夫离开了,徒留沈仪安和赤阳两人面面相覷。
不多时,榻上的周宴之似乎有片刻的清醒,“水……”
赤阳忙不叠地端来茶盏,扶起世子,將水递了过去。
周宴之勉强起身,见到一旁的沈仪安,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隨后不悦地斥道,“赤阳!我留在这里已然是叨扰,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便去麻烦师弟呢!”
赤阳面露羞愧,低头道,“是属下的错,请公子责罚!”
周宴之“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便又要说话。
站在一旁的沈仪安这才开口阻止,“师兄莫气,想来他也是太过关心你了。”
周宴之道,“老毛病了,师弟见笑了。”
沈仪安心中疑虑,既是老毛病,想来应有应对之法,为何今夜竟如此慌乱?面上却恰到好处地带了几分关心之意,“不知可有什么仪安能帮得上的?”
周宴之这才道,“赤阳原是跟著我父亲的,对我的身体状况並不了解,今日乱中出错,竟搅扰了师弟。”
“师弟那时可是已经睡了?”周宴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