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柔嘉公主半倚在软榻上,声音慵懒。
“是。”侍女燕秋应下。
沈仪安跟著侍女的脚步向二楼雅间走去。
楼梯曲折,拐了两个弯后,一直行走到了最里侧方停了下来。
沈仪安迈步进门,屋內金丝织地,隱隱带著檀木香,螺鈿镶嵌的中四君子被精心打磨雕刻,栩栩如生。
屏风后隱隱约约有位身影。
他伏地叩拜,“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听到见礼声,柔嘉公主的眼神这才轻飘飘地望去,“听说,你有要事稟告?”
“本宫最恨那些弄虚作假之辈了!”
言下之意,你最好是真的有事稟报。
沈仪安低著头,旁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草民听闻,朝堂之上,有御史含沙射影……”
话没说完,便听见柔嘉公主略带凉意的声音,“你一介白身,竟也听说了朝堂上的事?”
她心中恼怒不已,皆因半月前一杨姓御史向父皇諫言,说自己邀才俊名伶入府,日日宴饮至夜半时分,有损天家清誉!
当下父皇不曾表態,哪知下了朝了解后大发雷霆,勒令自己在宫中反省。
她“反省”了好些时日,又求了母后在旁帮衬,这才解了禁足。
此事竟然已经传开了吗?
燕秋察觉到公主的语气,心中一紧,显然是殿下生气发怒的前兆了。
下方的沈仪安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又行了一礼,“草民愿为公主分忧。”
“你?”柔嘉公主轻嗤一声。
不是她瞧不起人,这沈仪安,不过是国子监四门学里的一个寒门学子,能有什么法子?
“公主且静候两日……”
澜园一行人已经启程。
夫人身子刚好,还较为虚弱,是以桃香和夫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此刻坐在角落的小凳上,以便隨时侍候。
桃香看著夫人面容恬静娇美,静静地翻看著山水逸闻,心中很是忧虑,世子爷怎么能不和夫人一同回京呢?
难道要让夫人独自面对国公府不成?
云姣不知她心中所想,换了个坐姿继续看书。
大约有两日,一行人便进了青川府的地界。
此处还未到城中,並无客栈可以歇息。
眾人井然有序地搭起了行帐,丫鬟小廝拾柴的拾柴,撘灶的搭灶,有厨娘架起铜锅准备晚食。
“夫人?”
帐子外传来了赤阳的声音,“前面有一行商队,领头的掌柜前来求药,似是同行人受了伤,夫人可要答应?”
世子爷不在,他遇事自然要询问夫人的意思。
云姣一怔,隨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