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游记、绣帕、团扇……都是姣姣惯常用的东西。
周宴之的手轻轻地覆了上去,似是还能感受到那小娘子的温度。
已经三天了,为何还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来?
一个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忽地,周宴之的手一抖,那本《九州游记》中掉出来一张印著桃的精美信笺。
上面用秀丽的小楷写著“致君书”。
周宴之一怔,弯腰捡起。
翻开一看,竟是姣姣的字跡。
“君安否?”
“近日阴雨连绵,不知君已行至何处?”
“犹记初见时,君立於莲华寺古树之下,呵退那贼人。”
周宴之的手微微一紧,忽略自己当时的想法,只想著姣姣竟是在那时候就注意到自己了吗?
遂继续往下看去。
“妾本为沈家妇,侍奉双亲,谨言慎行……”
看到这里,周宴之眉头拧起,心中暗暗反驳,才不是什么沈家,是周家!
这一段看得他心中有些堵,匆匆扫过,直到又看到了自己,才停下了目光。
“与君初逢,君施以援手,以为遇到了善人,怎知后面以子相迫?妾心生怨矣。
“然不妨君心如磐石坚定不移,待我甚为温厚,从不受屈,待寧寧亦视如己出,妾心中感念,心中竟也渐难自持……
“妾之心意,不合规矩,违背训诫,实非应当,奈何心中所向,犹如春风无形,难以围困……”
“盼君早归。”
末尾处,提了几笔小字。
——云氏谨上
——永昌三十五年八月十三
周宴之呆呆地,脑中仿佛出现了女子伏案,在满是桃的纸笺上,用清秀雅致的小楷写下这封信的羞赧模样。
姣姣,姣姣这是在向他表明心意吗?
姣姣原来也是喜欢他的吗?
竟不是他一厢情愿吗?
周宴之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欣喜,紧接著便被空落落的感觉淹没。
可是,姣姣被他弄丟了。
都是他不好!他为什么要让姣姣先走?
为什么不处理完公务后和姣姣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