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迎是被勒醒的，一低头就看到宋祈年的手缠在自己腰上。

他睡著了，但一动他就应激。

宋温迎看了眼脚上重新戴上的脚链，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白天和他说了一堆话，虽然短暂安抚了他，但也没太有用。

一回来，他依旧拿出这条链子。

而且听他那意思，最近她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和之前一样。

她得戴上这条链子在家陪他。

固然知道这是因为他太爱她，所以没有安全感。

可如果以后因为一点小事，他就总“犯病”，囚禁她。

宋温迎是一个人，一个有著独立人格的人。

她可以接受一次两次，但要是一辈子总这样，她接受不了。

“姐姐？”

宋温迎的细微动静，惊醒了宋祈年。

“你怎么不睡？”

“睡不著。”

空气沉寂了片刻。

宋祈年没回答，宋温迎问：“你不问我为什么睡不著吗？”

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又放鬆了几分，带著一种下意识的小心翼翼。

宋祈年的呼吸有些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开口：“……为什么？”

声音有些紧绷，甚至有些迴避，仿佛害怕听到那个他无法承受的答案。

宋温迎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过身，在黑暗中与他面对面，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对方目光的胶著。

她轻轻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宋祈年，”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爱你，这句话是真的，永远有效。”

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颤。

她话锋一转，“但是爱不是束缚彼此的理由。”

她动了动脚，金属的链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还有必须时刻贴著你生活的这个要求，让我感到压力很大，也很……难过。”

“我理解你的不安，也愿意给你时间。但我需要看到你的努力，而不是永远用这种方式把我绑在身边。”

她握著他手背的手用力了些，带著恳求，“我想要的是能和你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做你笼子里那只需要你时刻盯著的金丝雀。”

“如果你真的爱我，可不可以试著为了我，勇敢一点？”

“试著相信，我不会走。”

黑暗中，宋祈年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压抑。

长久的沉默瀰漫开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宋温迎以为自己白说了的时候，他哑声开口：

“姐姐让我考虑考虑。”

能考虑就是有机会。

宋温迎鬆了一口气，“可以。”

察觉到宋温迎鬆了一口气，宋祈年呼吸微滯。

姐姐说爱他，可那份爱和他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不能接受他一直在身边。

可如果她用链子拴住他，要求他时刻待在她身边，他却是求之不得的。

他的世界里，只有姐姐。

但姐姐的世界里，他只占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