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萱很喜欢玩那些布娃娃之类的东西,不仅要玩,还要给他们做衣裳,用木头搭房子,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她玩的不亦乐乎,还好整个二楼都是他们两夫妻在住,所以也有那么一间房子让她做这些无聊的把戏。
不知道她放下自己的王国回家的时候,会不会想想它。
也不知道谢家被封锁之后房间还在不在,总之谢宴止离开的时候保持著的是原来的模样。
贺春华乐了,小姑娘的夸讚总是一点都不会藏著掖著,自古以来传统的教育就是要让人內敛谦虚,可在她的身上好像一点都看不见。
魏雨萱活泼开朗,正是十八岁最好的年纪所拥有的最好的性格和模样。
“其实当时是老爷在的时候帮我挖的,他留洋学过建筑,这里都是他的功劳,后来我只是照著他的图纸一顿乱来,好在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我也挖不动了。”
谢宴止看向了说这话的贺春华,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也许贺春华是真的放下戒备了,也许只是知道自己没有別的办法之后的討好。
无论是哪个,贺春华大概率是无害了。
马亦川不了解建筑什么的,他听了这些话,一边趴在地上烤肉一边说:“你家老爷可能对建筑很了解,但是这陷阱是真的不咋样,你老人家也是运气好才没被找上来,要是让我来找,分分钟把你的老巢给端了。”
跳下来之后马亦川其实就观察过,这个陷阱得益於地势和植被的覆盖,当然更天然的优势则是山里压根就还没有被国家开垦利用过,大家平时也不敢来深山。
更要命的是陷阱就那一个,进来之后就基本上一路畅通了,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大概就等於连环扣只有一个锁,打开了就解决了。
贺春华很介意丈夫和自己的成果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唾弃,但良好的基本素养让她压著脾气问了句:
“那照你的意思,这地道还不够,那你又有什么见解?你这小子倒是懂的多了。”
老人家有自己的骄傲,思想上也更偏向於传统,以前是大家族出来的,马亦川的话在以前都能算得上是一句冒犯。
可今非昔比,贺春华摸了摸眼角的皱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冒犯人,苦笑了声:“算了,我没別的意思,我就是见不得有人说他不好。”
魏雨萱刚才还有点为马亦川而感到不高兴,她也不喜欢老奶奶瞧不起她的朋友。
可贺春华脸上的苦涩,又激起了魏雨萱內心的同情,尤其是想到奶奶的丈夫已经去世了的时候,她又替奶奶伤心起来。
小姑娘耷拉著眉眼,卷翘的睫毛在烛光的倒映下变得忽闪忽闪的,她的睫毛长而分明,即使只是墙上的影子也栩栩如生。
谢宴止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身边那张真实的脸,她脸上的伤感和悵惘一览无余。
魏雨萱的感性常常会让以前的谢宴止觉得她好像是不够果决、不够勇敢,她对於这个世界的观察也过於纯粹和直接,有时候可能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听说了那人的为难又开始谅解。
按照谢宴止的成长轨跡和理性思维来看,他理解不了魏雨萱这样的“多变”,这也是一开始很多时候谢宴止会觉得魏雨萱麻烦的重要原因,她的多愁善感让谢宴止觉得她是娇气易碎的,是负担。
可是后来的很多时刻,他都祈求盼望著也许魏雨萱看见他所经歷的磨难,他被打压被欺辱,谢宴止在想她也会为他露出那样的於心不忍和泪流满面。
在这些时刻里,谢宴止明白了的感性的人对於他人的意义,他的萱萱又好又乖,只是他要好好保护她。
马亦川收拾好手里的一大把烤好的串才有空回头回答贺春华的问题:
“不好当然要说,不好要是不说那岂不是人人都是自大狂了?”
悲怀感伤的贺春华:“......”
有的小子给他一个好脸他就能骑你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