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亦川一直没有开口,可是魏雨萱就在他的左侧,他知道她从来不会为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犹豫。
魏雨萱很好说话的,可也很有性格,她不想做的事情会立马回绝,一点余地都不给。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想在村里做什么样子的建设?”
马亦川凑在了魏雨萱的面前,魏雨萱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遮住光的那个人。
马亦川的脸长得很有攻击性,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和温婉的男人,魏雨萱抿了抿唇,却一点都不怕他。
“是什么?”
魏雨萱的声音一直都是绵软的,但是並不拖沓,听起来就像是泉水流淌,很令人心里舒適。
马亦川看了谢宴止一眼,当著谢宴止的面把谢宴止的图纸拿了过来放在了魏雨萱的面前:
“你看,谢宴止的想法是这样的,他想从后山修一条路,一条直接通往乌市的路。”
魏雨萱看了谢宴止一眼,谢宴止也在看著她,她又不动声色的迴避了谢宴止的眼神,然后看向了图纸。
魏雨萱承认自己对谢宴止的怨气来的很无厘头,对於谢宴止来说,他一无所知,而且他也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处境。
一直以来魏雨萱都很懂事的在理解他,可能也说不上什么是她在理解,因为一开始始乱终弃的是她,在他最无力的时候找上来的是她,默许沈安不告诉谢宴止自己怀孕的人也是她。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在体谅他?
有时候魏雨萱会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中间把他们越推越远,越是成熟和接触的东西广魏雨萱就越能知道每个人生活中都在太多的无可奈何。
以前的她未必不清楚这些,只是那时候有母亲和谢家的庇护,魏雨萱还可以活在自己傻乎乎的世界里,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大家对她的好。
连谢澄溪都说魏雨萱过得太轻鬆了,每天最累的事情恐怕就是呼吸了。
如果能够被庇护著那样过一辈子,魏雨萱当然也乐得接受,谁会平白无故想要寻找一条充满未知和困难的道路?
可在意外发生时,她才知道她原来只会呼吸,呼吸只是活著,当个废物一样的活著。
驀地,魏雨萱又看了谢宴止一眼,谢宴止也还在保持著看她,她没有再收回目光了,深深的凝了谢宴止一眼。
谢宴止也不知道自己在魏雨萱的眼神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是心疼?怜悯?幽怨?
可他怎么还看见了她一闪而过的自卑。
谢宴止收紧了放在腿上的大手,心里一样发紧。
这种自卑让谢宴止觉得自己很渺小,他厌恶这样,他知道这是因为魏雨萱失去了安全感。
失去了在他面前无论如何都可以坦然做自己,坦然接受自己的魏雨萱。
他必须要好好和她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