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说话慢声慢语的,笑著答道:“我可作不了他的主,他不想相看,我有啥办法?也不知道咋想的。”
彭宝年家唯一嘎嘣脆、泼辣性格的大儿媳妇何霜说了。
“二婶,我小叔子心气高,他是拖拉机手,长得也俊,品性还好,找啥样的找不著?总会有好姻缘的。”
“小霜,那你也得给他踅摸踅摸啊,你这么爽利个人,老家那屯子没有合適的亲戚啥的?”
何霜噗呲一笑:“春河放下话了,他自己找,不让家里管,现在不是主张啥恋爱自由么,我劝我公婆了,再等两年吧……”
傅红雪坐一旁听著大家閒嘮嗑,男人们的话题就是生產队的事,粮食种的咋样,似乎今年够呛。
运动开始了,不少地方开始作妖了,不事生產,开始开大会批斗啥的,对生產有影响。
傅红雪心想,这才刚开始呢。
院子里的女人们,就把话题集中在家里大姑娘小伙子的婚事上面,主要矛头就是对著彭春河。
老实讲,以她的眼光看,彭春河长得还可以,中上等吧,直溜儿的大高个,高鼻樑,薄嘴唇,没啥样貌缺点。
性格也不错,开朗外向。
估计到现在不娶媳妇,在乡下確实是算比较晚的,所以大家就开始为他操心。
有他顶雷,小两岁的堂弟春武就没咋挨念叨。
傅红雪只是隨意地听著这些家长里短,精神放鬆一下。
却意外捕捉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彭春河应该是经常去县城的小黑市,淘换些票据什么的给家里人。
这两家关係处的这么好,张玉兰根本不瞒著妯娌,俩人嘀咕著需要啥票,让春河再去弄。
原来李杏娘家侄子要娶亲了,缺一些被面儿布料还有,就说如果能弄著,多少钱都买。
黑市的东西,肯定贵唄。
张玉兰点著头,说回家悄悄跟春河说。
傅红雪心里就是一动,她也可以跟姥爷说,去县城黑市换点布料、奶粉啥的,以后自己从空间拿东西有个出处。
老爷子其实骨子里是对她存有一股子“恭敬”的,很多事,都不会深管,明面上有个藉口就行。
傅红雪还跟宝德爷家的小闺女秀佳成为了朋友,虽然俩人辈分不同,但对方比自己还小一岁,所以相处起来就直呼姓名,不论辈分。
十三岁的秀佳只在镇上中学念了初一,最近学校就停课了,她喜欢跟红雪嘮嗑,能说到一块去。
傅红雪也挺喜欢这个性格忠厚的小姑娘,秀佳说,她现在在生產队上工,不过我种地,而是负责餵猪、餵牛。
傅红雪问:“猪圈不是没养猪吗?”
“大队已经定了一些猪崽子,过几天就送来,到时候就得忙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爹会再安排人手的。”
傅红雪一听,要不自己也上工吧,就去餵猪?
她都十四了,比秀佳都大,难道真在家待著啥也不干啊,再说,听秀佳讲,餵牛餵猪这活,有个好处,每天就按时按点去煮猪食,然后去餵。
干完活就回家,不用一直在那,不过工分不多,六个工分,对於半大孩子的秀佳来说也不少了。
她总不至於跟著那些八九岁的孩子去打猪草挣工分吧,那也太磕磣了,而且只有两三个工分。
下地乾重活,她爹妈又捨不得,所以餵牲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