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后的疯狂
玛丽莎在押送下,隨同眾人一起往罗格镇赶回。
她双目无神、步伐僵硬,就像一具失魂落魄的傀儡。
邓恩一行急著赶回,速度不慢。
天色渐渐亮了,距离罗格镇最多也就还有半天的路程。
被阳光照耀,玛丽莎的眼晴转动、多了几分神采,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邓恩,你还没问,赛奇是怎么死的。”
邓恩並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应答,不管玛丽莎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他都不准备给对方任何机会。
玛丽莎继续道:“你可能觉得赛奇的死没什么可谈的,但虽然死於灾厄献祭,赛奇却是我的、
而非我父亲的祭品。”
邓恩停住脚步,忽然回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父亲,已经看不上赛奇那样弱小的祭品了。”玛丽莎自顾自地说著,自顾自地笑著:“而且,邓恩、伊芙,你以为我父亲支开你们,就只是为了卢萍吗?”
邓恩第一时间想到了冈瑟,他正是暴风之主的虔诚信徒。
而伊芙脸色一僵,她已察觉出了玛丽莎话中隱含的消息:“哈利——要对我爷爷下手!?”
“凡事要慢慢布局、徐徐展开。”玛丽莎阴势地盯著伊芙:“但到了关键时刻,却要雷霆收尾、以绝后患!”
邓恩察觉出了不对,纵身向玛丽莎衝去,但玛丽莎却已经做好了准备,口中曲调流淌,发出一阵类似於一箱金属碎片互相碰撞的鏗然之声,无形的音符被魔法光芒点亮、凝聚成一块块玻璃碎片般的利刃,在她身前雨点般泼洒开来!
1环魔法,锋鸣碎片。
瞬间的权衡,让邓恩放弃了擒住玛丽莎的念头,转身拦在了葡萄身前、为葡萄和它背上的卢萍,挡住了冲刷而来的利刃!
大部分利刃落在邓恩的甲胃上,爆起一阵阵闷响,偶尔有碎片划过、在邓恩脸颊上留下数道伤痕。
而由於体形过於庞大,哪怕是有邓恩保护,葡萄的后腿连同臀部还是鲜血淋漓,让它不安地大声嘶鸣起来。
“我已经无法逃脱死亡的结局,但只要我父亲完成仪式,他便能够为我復仇!”
“索多家族,永昌不灭!”
说著,玛丽莎俯身將手伸向靴筒,靴筒边缘本来十字形的金属饰物忽然变成了一把匕首。
她抽出匕首,先是刺穿自己的双耳、又点瞎了自己的双眼。
惨叫声从她喉中喷发:“以游乐之神信徒的航脏鲜血和生命,为安达略神献上祭礼!”
当尖叫达到高峰,她双手反握匕首、猛地刺入自己的下顎,隨后整个人便僵立在原地,只有鲜血从伤口中喷发。
“玛丽!”伊芙也被此前的锋鸣碎片所伤,满身鲜血,但此刻却顾不得身上伤口,大步衝到了玛丽莎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触到了她的脖颈。
“.—.死了。”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他们没能想到,此前还表现出强烈求生欲、看起来是一个蛮不讲理大小姐的玛丽莎,竟然能做出如此强硬的举动,
毫不犹豫地刺聋双耳、刺瞎双眼,选择自!
“没时间管他了!”邓恩神色严肃:
“玛丽莎都如此疯狂,哈利恐怕也不会等太久,我们得赶快回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罗格镇,“一人锤”铁匠铺半精灵哈罗夫刚刚洗漱过、简单吃了些早餐,便將邓恩定製的那件附魔板甲拿了出来,悠閒地用布擦拭著它的表面,清理著上面的灰尘。
口中还哼唱著一首来自精灵的小曲。
虽然之前和邓恩说,要邓恩等上2个月,但实际上一套板甲最多也只需要去他4、5天的时间而已。
这板甲早就做好了。
但时间总是要拖的,不然的话,价格怎么好卖得上去呢?
附魔武器虽然好,利润也高,但通常半年也许都卖不出一件,这些普通装备,才是他利润来源的大头。
“听说那小子已经成为职业者了。”哈罗夫喃喃自语:“还是快点把这副鎧甲交给他,省得他看不上普通货色、要求退货。”
说著,他裁了一小块布,在上面写下了邓恩的名字,沾了点浆糊贴在板甲胸口、又用力拍了拍,让它更加牢靠。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哈罗夫本来不想应答,他的开门时间是早上9点,关门时间是下午4点,几乎是雷打不动。
他一向认为生意就是生意,不能干扰他的私人时间。
总不能我都自己干了,还要被人催得像死狗似的吧?
但今天的敲门声尤其执,死活都不肯停。
哈罗夫无奈地嘆了口气,打开房门,门口站著一位盔明甲亮的士兵。
士兵见到哈罗夫恭敬行礼,双手递上一份书信:“哈罗夫先生,男爵大人有事请您。”
士兵看著眼熟,哈罗夫也没有怀疑,接过信看了看。
上面的內容不像寻常贵族书信一样繁琐、囉唆,看得出来写信人的確很急。
这是哈利男爵的亲笔,上面写著,还有10天左右,里尔城的特使就要来到罗格镇视察。
哈利自己如今身子虚弱,此前的鎧甲都穿不上了,为了彰显贵族的武力、不在特使面前丟脸,
需要哈罗夫为他设计一套看起来坚固、美观,但实际上更加轻便的板甲。
由於哈利体型有所变化,所以邀请哈罗夫去城堡內亲自为哈利测量体格、进行新的设计。
哈罗夫道:“行,你去和你家男爵说,下午我就会过去。”
那士兵尷尬地笑著:“哈罗夫先生,您就別难为我了,看过信、您也该知道,这的確是件急事,我们家老爷也是心急如焚,您要是现在不过去,我就只好守在您门口了!”
看士兵说得可怜,哈罗夫嘆了口气:“行吧—那你稍等,我拿了东西咱们就走。”
哈罗夫拿了量尺等工具,跟隨士兵一路来到城堡中男爵的会客厅。
不知为何,哈罗夫总觉得,今天的哈利男爵尤其不同。
他的脸色依旧是贵族们所夸耀的苍白,但双眼之中却又似乎因为过度兴奋而爬满了血丝。
“哈罗夫大师,您终於来了。”哈利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请容我失礼,既然您来了,就请隨我去衣帽间量一下身体吧?”
按照贵族礼节,这时候双方应该坐下来喝上几杯饮料,然后谈天说地,直到双方都觉得无话可聊才会真正进入正题。
看来特使的到来,对哈利的压力的確很大啊。
不过这对哈罗夫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他不喜欢社交,早点结束、早点好。
跟著哈罗夫来到衣帽间,哈罗夫屏退左右、在帘后脱著外衣。
哈罗夫本来是无聊地等著,却忽然听到“呀”的一声。
男爵的声音隨之传来:“哈罗夫大师,好像有个带子绑成死结了,您能过来帮帮我吗?”
哈罗夫一声嘆息,缺乏自理能力的贵族就是麻烦。
心中吐著槽,嘴里却应了一声:“来了。”
说著便绕向帘子后方:“哪根带子出—“
呼碰!
话未说完,一道风声呼啸,紧接著一声闷响,哈罗夫只觉得头上一痛,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哈罗夫是被疼醒的。
从手指上传出的、钻心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