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布兰登嘆了口气:“哈利男爵,我们相处时间也许並不算很久,但看到你墮落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很痛心啊。”
“虽然你犯下的罪行几乎无可赦免,但刚刚发生的事,还不足以让你幡然醒悟吗?”
“你没能杀死邓恩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这在你现在看来,可能是一种失败,可若是你静下心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这是诸神在阻你犯下更大的恶。”
“现在,放下手中的武器吧,重新回到诸神的怀抱,你的罪孽,总有方法能够被救赎。“
哈利闻言,身上原本漆黑色的鎧甲微微有些晃动、流溢出丝丝黑气,语带涩然:“我—真的还能被救赎吗?”
阳光洒在布兰登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神圣而虔诚:“是的,我的孩子,每一个灵魂,都值得被救赎。”
哈利轻轻点头,身上鎧甲和手中巨剑的动盪越发明显,黑气仿佛以一种逃窜的速度在挥发。
他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布兰登背后的玻璃窗上,忽然又停住:“.—那就让我最后再试一次,这是否是诸神的旨意吧!“
“就用你的孙女,最后测试一次!”
话音方落,哈利猛地转身,巨剑一挥,磅的一声,剑刀和古藤化石矛那红褐色的矛尖撞在了一起!
哈利放声大笑:“哈哈,我就知道,赐福没有离开我,你们的小伎俩没法蒙蔽我!”
刚刚就在布兰登背后的窗户上,哈利以另一个角度看到了战场的全貌。
他看到科比拉正捂著腰间、一瘤一拐地站起来;看到萨卡正捂著被他打得红肿的脸庞。
这一刻,哈利忽然意识到,並不是他的至圣斩无法杀人,而是邓恩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规避掉了他至圣斩的伤害。
但这种程度的规避,必然有所限制。
就如同哈利之前被赐予的“虚假生命”一样。
邓恩他们今天既然已经用过一次,就不可能再用出第二次来。
果然,这一出手,就引出了邓恩的攻击!
哈利嘲讽著,手中巨剑下压,剑锋一点点逼近邓恩的身体:“邓恩,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你能忍耐得住,说不定,我就真的会放下武器呢?“
“我才不会,用自己同伴的命和你赌!”邓恩一声暴喝,双手用力向上一架,勉强架开了哈利的巨剑,但呼吸也不免开始变得急促。
“真是一个合格的队长啊!”哈利冷笑著:“那就让你这个队长,死在你所有队员前头吧!”
话刚说完,邓恩身上光芒浮现,那是喝下了治疗药剂的布兰登为邓恩附加上了“牛之蛮力”的神术增益。
但哈利对此毫不在意,他已经试出了邓恩的力量有多少,一个简单的牛之蛮力、无法弥补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异!
巨剑高举,剑刃上煊赫的黑暗如同邪神的狞笑般爆发开来,包裹著剑刃朝著邓恩猛然斩下!
而邓恩也双手挺起古藤化石矛,奋力迎上!
在他身后,似乎有蛇魔的虚影厉声斯鸣!
巨剑与矛尖相撞,爆起一片火,坚固无比的古藤化石矛竞然都出现了弯曲和裂痕!
崩、崩、崩邓恩身上的肌肉也鼓胀到了极限,却依旧无法阻止化石矛在片片崩裂,剑刃斩向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
一道湛蓝色的魔法光辉从古藤化石矛矛身上亮起、传递到那门板巨剑之上,为漆黑巨剑镀上了一层油光!
1环魔法,油腻术。
这种魔法,通常会用来控制战场;而如果使用者能精心操控,也可以像如今这样,使其作用於敌人的武器,从而达成缴械带的效果。
邓恩在玛丽莎死后,便服下了仅剩的一瓶初级魔力药剂,恢復了自己的一个一环法术位,此刻终於发挥出了作用!
原本牢牢抓握著巨剑的哈利忽然觉得手上一滑。
他用力攥紧剑柄想要將其稳固住,平时也许没问题,但现在正是他们角力之时。
滋锐利的尖鸣响起,哈利手中的巨剑忽然如同万筒般旋转起来。
而古藤化石矛也终於擦过巨剑,落在了哈利的咽喉!
咚如同是戳在了一面墙壁上,巨响散播开来。
哈利的护颈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但又在隨时被弥补、被修復!
他的眼中燃烧著惊愕的怒火,没有想到邓恩竞然会如此恰到好处地用出油腻术。
但哈利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只要邓恩没办法立即乐死自己,那么接下来,他还是能拿起巨剑、把所有人都乐光!
邓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双腿用力,邓恩从静止变成了衝锋,矛尖抵著哈利的咽喉猛地向前衝刺过去!
战技,前突刺!
这本来是用刺剑、长剑等轻型武器才能使用的战技,但有著近战武器专家这一专长的加持,让邓恩能够以长矛將其用出!
脚步在地上拉起烟尘,邓恩丼著哈利一路衝到了走廊另一头。
布兰登见状也顾不得风度,就地一滚躲开,紧接著一丝剧烈的震动,哈利的身躯被长矛丼在了墙角!
墙砖缝隙中喷出尘土、砖石碎裂飞溅。
受到如此重击,就算是穿著重甲,寻常职业者业该已经被震死,但哈利却仍旧活著,甚至还抬起手臂要去抓住古藤化石矛!
“啊啊啊啊啊可_”
邓恩发出惊人的咆哮,双脚猛地踏地、再度用出了前突刺!
他脚下的地毯被撕裂,坚固的地砖层层爆起。
哈利身子猛地一抽,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护颈终於破碎开来。
矛身贯穿了他的咽喉。
但邓恩却还没有停,他不敢停,不想给哈利哪怕半分可能翻盘的机会。
“前、突、刺”
双手用力,邓恩再度用出了这个战技。
矛尖洞穿了哈利的咽喉、从他脑后刺出,撞在墙付上,隨后如同一根攻城重弩般穿透墙付,脱手而非!
噹—
飞出屋子的古藤化石矛撞在了城堡的铜钟上,发出一声巨响。
噹、噹、噹——
在一丝毫无规律的钟声中,邓恩大口喘著粗气,嘴角有血丐流下。
而哈利身体上的甲冑化作黑雾彻底崩散,露出了那张惨白色的面孔,身躯顺著墙付慢慢滑倒、
坐在地上。
哈利看著一片狼藉的走廊,又用力抬头看向邓恩,忽然笑了,嘴唇蠕动,扶著墙付还想站起来:
“贵垂有贵垂的死法。”
“邓恩——”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变成了一种极度恐慌的惊愕,隨后这表情就冻结在了他的脸上。
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得如此突然。
一道血线,自他额头浮现,一直贯穿到了下顎。
隨后啪的一声,他的脑袋就像一颗被砍开的西瓜般从中裂开,脑浆混合鲜血流淌下来。
噹啷一声。
“临死还要装模作样,你也配?”
邓恩扔下还沾素著鲜血的精准的忠诚,声音沙哑而清晰:
“马上,烧了他——”
说完,咚一声仰头倒在了地上。
噹。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又停歇,似是见证一位男爵的死亡,又仿佛庆贺一位英雄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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