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神通种子【为虎作倀】,其黑光大作,相当的活跃。范烛便按照著血脉记忆里,虎妖一般使用的祭炼方法。
先削骨为器,再分魂度入。
先前所说所需炼製材料,阴属灵木,三滴心头精血,灵骨一片,神魂一丝,阴煞之地。做一场科仪,以身为炉、以魂为引、以煞为墨。
这阴属灵木为百年阴槐树心,灵骨则是自家取骨,神魂则是运转秘法,將神魂斩落一丝,將其度入本命法器中。这阴煞之地倒有些难办,不过范烛却先前就想到了替代之物。
那便是山魈阴珠,其內是它凝聚一生的道行,煞气,阴气。虽然阴煞强度只有一气大成左右。
倘若餵给阴鬼,指望其道行大进,兴许有些困难。但是支撑一场炼器科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是將这山魈阴珠当做灶下柴火,释放出其中的阴煞之气。充作范烛炼製本命法器的耗材。
他方才布置的“白骨法坛”可並不仅仅能定神凝意,还能拘灵束气,將法坛界內的灵机,镇压下去。给道人一个自由发挥的地界,运行法力也会更加流畅无拘。
虽然有些浪费阴珠原本其他方面的作用,但是对比起本命法器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了。
范烛从袖中乾坤袋取出山魈阴珠,以硃砂提笔在上面绘製种种符文。隨后將其摆在法坛前,不多时便有几缕黑气隨著三柱紫檀香飘忽,將法坛內搅动。
寒冷,阴暗。
静室內宛如冰窟,阵阵阴风四起,颳得白骨纸幡翻动。正是子时,静室內昏暗不清,只有月光洒下,洞彻法坛。
坛內阴风四起,隱有哀嚎,黑气宛如丝线一般,將范烛包裹住。
范烛持定,被坛內阴气一衝,浑身有些颤抖。他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其上寒芒毕露,法力灌入却没有什么反应。这是他了一块灵石买来的残品法器,徒剩锋利,却无半点用处。
他取来净坛水,將冰冷锋利的匕首浸入。顿时兹拉作响,只见原本呈现银白铁色的匕首上,瞬间覆盖了一层黑色的膜。其上阴气凝结,宛如水珠。
他咬著牙,除了外衣,光著膀子,跪坐在蒲团上。虽然此时法坛宛如冰窖,阴煞之气浓厚,叫人如撞了鬼一般寒冷。但范烛的额头却冒出了些冷汗。
他皱眉,抿嘴发了狠,用匕首对著赤裸的上身刺去。匕首虽为残品法器,但是刺入范烛这毫无保护的皮肉还是轻而易举。
匕首似热刀切油,毫无阻拦的就扎进了范烛的胸口。鲜血顿时便从伤口处流出,但立马便被阴气冻住。范烛咬著牙,呲牙咧嘴的,浑身颤抖感受到了一股钻心地疼痛。
这削骨一步,需要凝阴气之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是与之而来是极其强烈的痛苦。看上去只是往胸口扎了一刀,实际上阴煞之气就像千万根细针顺著伤口,向全身各处,五臟六腑钻去。
换了寻常的道徒来,早就痛的满地打滚,可能炼製仪式成功率便少了几成,甚至直接放弃了。好在范烛打了科仪,周身五感被法坛拘束住,將疼痛削弱了几分。加上他有些习惯痛苦了,故而能忍受。
虎妖则是仗著皮糙肉厚,神识不敏。而且强度较弱,不像范烛这般炼製方法。虽然炼製出的阴煞虎符会更好,但是难度也上升了不少。
即使痛的不自觉地颤抖,可他面露狠色,双手摁住匕首,將其刺入地更深。只听到一声沉闷地声音,在胸口偏肋下传出。
那正是范烛的肋骨,也是阴煞虎符的骨材。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握住匕首,狠心一斩。范烛痛呼一声,双眼赤红一片。鲜血又从漆黑的伤口流淌而出。只见匕首卡在肋骨处,有些进退两难。
范烛深深呼吸了一口,便像山村老木匠一样,以匕首做锯,以肋骨做木。拿著匕首使劲的磨著自家肋骨。场面著实有些惊悚,好像那肋骨不是他的一样。
“痛痛痛!肏他娘的,真痛!”
范烛忍不住的低声怒吼道,虽然周身受了阴煞之气影响,冰冷一片。
但那肋骨处却像火炉一样炽热。疼痛就像烈火一般,舔舐著他的全身。双腿止不住的痉挛起来。
足足一刻钟过去,范烛瘫软地跪坐在法坛上,有些神志不清了。
但是手中泛著红色地匕首,跟肋下处那道狰狞地漆黑伤口,都表明他已经完成了削骨这一步。
他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捧著一块惨白的骨片,嘴唇颤抖著笑著。
终於,终於削下这片骨头了。
范烛缓了一阵,感受到法坛內阴煞之气已经不多了。便加快了步伐,將手心的骨片贴著额头。
勾连起泥丸宫內法种,运转著虎妖一脉的分神秘法。只见法种受了法力汩汩的灌入,无数的黑色道纹从法种上腾空而起,往范烛的神魂飞去。
一股超越先前削骨之痛的痛苦涌上心头,范烛的神魂被生生撕裂了一缕出来。
他有些失去意识了,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里。
范烛隱约看到一缕飘渺白线混著月光,落入到手中骨片当中。
好在整个过程里,范烛的五感受了法坛科仪,都如同被冰封了一般。不至於让他痛的失去意识。只是生生承受下来。
他无力的跪坐在法坛上,手心的骨片无风自动,缓缓升起。
隨后法坛內的阴煞之气都像是风暴一般涌入了骨片。
原本惨白的骨片上浮现出了莹莹宝光,並且有丝丝缕缕的阴气缠绕在上面。
范烛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抓住了骨片。
它便立马融入手心的皮肤,进了范烛的体內。隨后在丹田处浮现,疯狂吸收他的法力。
从一片肋骨,逐渐变换形態,成了个黑红色的“虎符”样式。
虎头虎尾,样样俱全。活像个古朴的图腾。
自此,本命法器【阴煞虎符】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