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拿著短刀站在消防门前,步步逼近,把我们母女堵在房门口的角落里,脸上两枚镜片倒映著声控灯的白光。
蔡眼镜!
这傢伙竟然找到了这里!
蔡眼镜笑起来,一排牙在唇缝里一闪,隨即他抿著嘴,挥刀又砍。
我举包一挡,皮质包包一下子被划破,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我忍痛推开居续:“快跑!”
居续嚇愣了,被我一推才反应过来,哇哇哭著跑下楼梯。
蔡眼镜看了居续一眼,隨即重重踢了我一脚,我忍痛抓起掉在地上的钥匙串,用力扯下袖珍防狼器,防狼器立马发出高分贝的狂叫,把蔡眼镜嚇了一跳。
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我连滚带爬的冲向消防楼梯,反手关门,合身抵上。
在防狼器的狂叫声中,蔡眼镜在外头像疯了一样踹门,他的力道通过门传到我身上,我感受著那一下下凶狠暴戾的衝击,死死抵著门,不让他打开。
居续还小,跑得慢,我得让她跑远一点!
突然,他不踹了,我回头透过玻璃一看,发现他坐著电梯下去了!
居续……
我没命的往楼下冲。
居续刚跑到二楼和一楼之间,我追上去,抄起她就往楼下跑。
我刚跑到一楼,电梯也到了,蔡眼镜一脸狰狞的追了出来。
他那癲狂的样子简直跟恶鬼没什么两样,我嚇得头皮发麻,抱紧居续逃出单元楼,迎面撞见了闻声而来的起哥。
他看见后面拿著刀的蔡眼镜,越过我们径直衝向他。
然后,蔡眼镜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把居续的脸捂在胸前,惊魂未定的站住回头看,发现蔡眼镜被踹了个屁墩,短刀也脱手飞出老远。
蔡眼镜看见起哥,吃痛的捂著胸口,转身想爬起来逃走,但起哥一脚把他踩在地上,揪住他拿刀的右手往背后一扯。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吧声,蔡眼镜整个人像炒魷鱼一样往上一卷,如同杀猪一样惨叫起来,比楼道里迴荡的报警声还响。
起哥鬆开他的右手,他的整条右手臂软绵绵的摔在地上。
蔡眼镜一边惨叫,一边用剩下的三肢挣扎著往前爬。
起哥又拽住他的左手往后一折。
又一声咔吧。
蔡眼镜哭得涕泪齐下,裤襠也湿了。
他开始哭喊:“救命啊……杀人了……”
起哥不为所动,他把蔡眼镜翻过来,一拳接一拳的往他脸上揍。
很快,蔡眼镜喊不出声了,翻著白眼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抽抽。
他的门牙没了,鼻子歪了,眼镜也断了。
小区保安衝过来架住起哥,很快,警车和救护车也来了。
气息奄奄的蔡眼镜被抬走了,起哥站在警车旁边微微喘著气,他隔著几个警察看著我和居续,脸色隨著警车的红蓝灯不断闪烁。
看到我也在看他,他把揍人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扯起嘴角对我笑了笑。
周围太吵了,我听不到他说话,只能看清他的口型。
他在说:“没事了,不要怕。”
我怔怔的点头,又看著蔡眼镜留在地上的血、牙齿和屎尿,不由得抱紧了居续,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