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劝道:“算了,先去看使君。”
这几日,刘璋一直摆烂,不吃饭,少喝水,把自己生生饿瘦了一圈,此刻正在营帐中抹眼泪,
忽然看到营帐掀开一角,立刻骂道:“甘贼,你又来笑我?”
可一见面,却是黄权等人。
“拜见使君!”黄权等人看到刘璋鬍子拉碴,憔悴消瘦的模样,不仅心生怜悯,还十分自责。
刘璋看到这些人,激动地立刻站起来,虽然身体还在摇晃,但还是叫道:“你们来了,可是刘备恶贼被擒住了?”
黄权低声道:“我等也被挟制了。”
刘璋闻言,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哭道:“怎会如此?定是张松是不是?他我待之极厚!
我连你们都不曾告诉的方略,都告诉了他。”
“他居然背叛我!”
“呜鸣——”
眾人眼下也顾不得礼仪,自己起身,上前扶住刘璋。
王谋劝道:“使君,还是吃点东西吧,如此下去,您身体怎么受得了!”
刘璋骂道:“我不吃刘贼食物!”
黄权低声道:“只有活著才有机会。”
刘璋低声道:“我偷偷吃,又把食物放回原样,少吃的,不会出事的。”
眾人面面相,又觉得好笑,偷偷吃,肯定会被发现,怪不得刘备不著急。
刘璋说著,忽然看向张裕,问道:“你不是会占卜吗?为什么没有料到我有这一劫?”
张裕低下头,哀声道:“这、这、这———“
“张松、法正、孟达、张裔全部背叛了我!”刘璋越想越委屈,法正、孟达他並不待见,可张松、张裔二人?
路上,思索良久的张裔,终於开始改口,叫刘备主公。
黄权嘆息道:“我等这些时日,也被赵少杰劝说,他许我交州刺史,亦或者都督长沙、夏口等地方,我没—”
“你有此能?”刘璋下意识咂舌道。
黄权顿时脸色一僵,人都快憋爆炸了。
眾人的脸色也都十分侷促。
刘璋终於反应过来,忙道:“赵少杰有识人之能,他这么看重你,是我先前委屈你了!”
黄权赶紧说道:“臣下並未答应,只要使君不投降,臣下就绝对不会答应!”
刘璋高兴不已,终於有个忠贞的人了,亲热的握住黄权的手,然后目光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却表情各异,也不开口。
“你们、你们一一”刘璋气的发抖,刚要骂人,忽然王谋说道:“张松、孟达已经赶往了成都,想来大公子也无法继位,使君全家都会被挟制。”
“如此情势,使君如何翻身?”
刘璋顿时身体一震,直接又倒了下去,哭道:“我就想著消息传出,循儿能在成都主持大事,
没想到刘贼如此机警,一切都被他预料到了!”
“鸣鸣——“”
刘璋又哭了起来。
眾人在一旁,轻声安慰。
站在门口的甘寧,嬉笑道:“刘璋,投降吧,別撑了,我们的布置可不止这一点!”
黄权等人沉默不语。
刘备处心积虑而来,一步步都算计到了,他们似乎只有投效刘备一条路。
过了片刻。
刘璋哭累了,喊道:“把饭菜拿来,我要吃东西!”
眾人送上饭菜。
刘璋大口朵颐,这时,简雍走了进来,也不顾旁人目光,主动坐下,和刘璋一起吃,一边吃,
一边讚嘆道:“还是大盘鸡好吃,季玉,去了荆州,我为你做大盘鸡怎么样?”
“还有油糕之类的甜点。”
眾人目瞪口呆。
这简雍也太过分了,虽然刘璋被俘虏,但也是州牧,你就这样?
哪知道刘璋一点都没有动怒,而是看著简雍,少见的露出笑容,他是真看简雍顺眼,问道:“
玄德让你来的?”
“嗯,还有士,士燮的儿子,他一会儿也过来!”简雍说道。
士这个名字一出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变。
毕竟,士燮也算是一方诸侯。
他的儿子在刘备手下效力,这也是一种暗示。
刘备不会亏待刘璋一家人的。
赵少杰营帐。
马气呼呼说道:“这等大事,为何不与我商量?”
赵少杰笑道:“没办法,谁让你职位低呢?”
能知道事情全貌的人,也就刘备、庞统、赵少杰、法正、张松、孟达以及陈震。
其他人都是按照命令行事。
马神色一黯,低声道:“少杰,你说我是不是不要在军中了?去当个县令,太守如何?”
赵少杰看马神色暗淡,笑著道:“参军也不错,可以升迁的,你放心,我会更改军制,让你当上大官。”
马谬一喜,除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去当文职,虽然县令、郡守也可以领兵,但他不能临战,
就只能在心腹安稳地方任职。
可偏偏他又一心想在战场上表现自己。
赵少杰觉得可以设置参谋长一类的职务,马谬肯定合適。
雒县。
张松、孟达等人日夜兼程,赶到了这里。
看了看城池,张松说道:“子度继续赶往成都,我隨后追上你们。”
孟达笑道:“这可是你兄长,你要如何处置?听你说少杰话语,你兄长似乎对刘璋颇为忠心!
“事已至此,兄弟又如何?”张松脸色一冷。
孟达笑了笑,继续前往成都。
县是广汉郡郡治,刚好广汉太守张肃是张松的兄长。
张松带著一百来人,立刻进入城池,守城的人,一看是张松,自然不敢阻拦。
张松也不耽搁,直接去往太守府邸。
此刻张肃已经来到前面衙署,正在处理事务,忽然手下来报:“府君,张別驾忽然驱兵进入內宅,您快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別驾?”张肃傻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內宅,別驾,这他妈不是自己弟弟吗?!立刻起身,怒道:“张松?”
“是!”来人说道。
张肃也顾不得其他的,连忙返回內宅。
刚到门口,就看到张松在等候。
“见过兄长。”张松施礼说道。
张肃气的伸手一指,骂道:“即便你我兄弟,你怎能带人闯入內宅?”
“兄长,且听我说!”张松走上前来,一拉张肃。
张肃脸色铁青,呼吸急促,狠狠道:“怎么?要杀兄长一家?”
“左將军已经挟持了刘璋一家,还有益州中枢多人,现在兄长为广汉太守,我希望你守护好粮道,大军现在已经开赴汉中!”张松说道。
张肃整个人直接呆滯。
不是说大摆宴宴,刘备和刘璋十分融洽吗?
“你、你背叛了使君?”张肃忽然抬头,满脸狞。
张松淡淡道:“嫂嫂、侄儿我带回成都,兄长莫要做莽撞举动,否则,刘璋死,刘循等死,事已至此,张家皆死!”说著,刚好丁封带著张肃夫人、孩童出现。
“別驾,怎么办?”
张松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张肃,拿出一份锦帛,“使君命令,广汉徵集粮草,守护粮道,动员民夫,北上支援!”忽然低声道:“来日事成,我跪下和兄长、嫂嫂请罪!”
不顾张肃的呆滯,把自己写的命令塞给张肃,话毕,转身就走。
张肃愣了半天,终於回头,看向远处,儿子在哭泣,妻子也在哭泣,终於忍不住大恨道:“你竟是毁我张家之人!我张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叛逆?”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