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太守程畿虽然也是文人,但性格刚强,他也带著兵马,但不是在岸边驻留等候,而是直接拦截。
“敢问前方可是成都来人?”程亲自出面,大声询问。
庞林眉头一皱,他也知道程畿不像是何宗,不会轻易就范,遥遥施礼说道:“在下庞林,为攻取汉中,押运粮草经过此地,不知道程太守所为何事?为何阻路?”
程畿脸色一沉,並不答话,等两边船只接近,立刻让人放出木板连接,直接走了上去,来到庞林船上。
“成都到底什么情况?我家使君为何突兀前往汉中?张松怎么能稳定后方?”程畿声色俱厉。
庞林压低声音:“刘璋被我主强令,张松受我主委派。”
程畿隱约想到了此节,但不敢相信,否则,这不显得刘璋太无能了,闻言身子一震,挣道:“左將军名满天下,就这样做事?”
庞林淡淡道:“若是高祖,他会迟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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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畿脸色一僵,如果是刘邦,不仅不会迟疑,反而还会嘲笑刘璋。
“我主仁德,一直尊荣优待刘璋,但事不得不发。”庞林见程畿脸色变幻,又补充道:“我此行,少带战兵,抱著必死决心,程太守若要阻止,就请动手吧!”
程畿看了一眼庞林,气得五雷轰顶。
你还大义凛然?
明明是你们背盟在先,说的好像多光荣似得。
“我杀了你又如何?我家使君公子不得被刘备杀死?”程畿气道。
庞林笑道:“程太守莫要生气,事已至此,我们都需要向前看,这是我家科学將军经常说的,
他还几次提及你的名字,说你非是一般人,让我多多问候。”
程畿一证:“赵少杰也知道我?”
“哈哈,我家科学將军对蜀中了如指掌!”庞林笑道。
程畿神色黯然,连他荆州都十分清楚,看来,人家行动早已定下,只有益州还傻乎乎的不知道。
“如今成都已经彻底被我军控制,广汉太守张肃、蜀郡太守王商、犍为郡太守何宗已经默认此事,他们假装不知,只按照州牧府发出的命令行事!”
“程太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庞林见程畿还在迟疑,又加了一把火。
程畿听完,只觉天旋地转,这么多地方,如此態度,那他还有什么办法?
南中不用指望,现在没有態度的大概也就几个郡的属国,但这些地方都偏僻,蛮夷眾多,力量薄弱。
唯一的指望就是巴郡。
可他若是在放过去,巴郡如何处理?
正在此时。
有人在岸边喊道:“府君,巴郡传来消息,荆州张飞率领大兵进驻巴东郡!巴郡太守赵请你过去商议!”
程畿闻言,立刻看向庞林。
庞林大笑一声:“想不到益德来得如此之快,这就控制了巴东,兵临巴郡了!”
张松返回成都后,立马令人往荆州送信,要求第二波援兵上路。
程畿暴怒道:“你们果然处心积虑,暗中下手还不够,又准备强兵犯我益州?”
庞林解释道:“程太守宽心,张飞兵马不来江阳,而是为巴西郡蛮夷准备的,征伐汉中,不仅有阳平关一路,还有巴郡蛮夷一路,还有新城上庸一路。”
程畿脸色稍好,嘆道:“你们如此准备,我们败的不冤!”顿了顿,又道:“也罢,我和你去江州,我要看看,你们到底如何攻取汉中!”
庞林笑道:“好啊,我求之不得,科学將军见了你,必然欣喜。”
程畿嘆息离船,也没有下船,而是在船上就布置了江阳郡的安排,然后和庞林一起,开赴下一站江州。
江州。
“一仗不打,我等將来如何面对君郎公?”郡將严顏厉声说道。
赵气道:“现在情况诡诵,使君实真的去了汉中征討张鲁吗?张松真的得了使君命令留守成都吗?”
严顏恨道:“无论如何,张飞兵临城下,我等不得不战!”
赵荏好笑道:“那是援军!你没看到张飞手持使君签发的命令?”
严顏顿时也陷入了迷乱,气道:“你一会儿说情况不对,使君可能出事儿了,一会儿又承认那是使君的命令,你到底要怎么办?”
赵抬起头,看了几眼严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出城去!”严顏说罢,也不理会赵,离开府邸,就去了军营。
他也没有召集多余兵马,只带了本部两千出来。
张飞骑在马上,看著城门。
忽然,城门打开,一队兵马出城而来。
“德艷,你过去问问!”张飞看著自己新招录不久的宗预说道。
宗预恭声道:“喏!”纵马过去。
严顏看到对方来人,立刻也纵马出来,厉声道:“荆州为何驱兵来我江州?”
宗预笑道:“不是告知了你等,乃刘益州的命令,让我荆州再遣援军,助攻汉中!”
张松返回成都,立刻送出消息,刘备决意裹挟刘璋先攻汉中。
严顏冷笑一声:“可我家使君”忽然说不下去。
成都似乎一切安好,刘璋仿佛也没有出事儿。
但所有人都察觉了不对。
“除非我家使君亲自来说,否则,我身为巴郡守將,决不允许你们经过!”严顏喝道,
宗预也不知道蜀中情况,只能笑道:“汉中紧要,难道要让刘益州从汉中跑过来亲自告诉你不成?”
严顏冷哼一声:“有何不可?!”
宗预直接愣住,这时,有人过来,大声道:“我家將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既然不让通行,
那就战场之上见。请列好阵列,我家將军要衝阵了!”
宗预一愣,回头道:“张將军这么急切吗?”
“张將军说,赵將军应该已经拿下新城,正在兵进上庸,他不想落后!”来人小声说道。
宗预脸色抽了抽,无奈看向严顏,说道:“请將军列阵。”
严顏冷笑一声:“我等著他!”
军队列阵。
开始迎敌。
宗预返回后,张飞也已经整军待发,看了一眼身后的將校:“主公三番五次劝告我不要用重刑治军,这一段时日,我也少鞭打你们!”
“但是,大战当前,谁敢龟缩不前,不遵指令,我必手刃之!”
张飞手下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哪怕犯了事儿,也是刘备派遣的副將军正夏侯兰鞭打。
以前张飞经常亲自用刑,一鞭子下去,人就遭不住了。
眼见张飞说的如此暴烈,纷纷应道:“我等一定挣命向前!”
张飞頜首,又看向宗预:“你颇有才智,但少见阵仗,待会和我一起冲阵!”
宗预立刻应道:“喏!”
张飞指挥大军徐徐推进,他看对方只有两千人,也没有动用太多兵力,也只带了两千人。
他以一千人自己带领为先部,后面一千为后部。
严顏看了一眼张飞,不禁咂舌,居然真的要亲自冲阵,脸色一寒,说道:“最好死在乱军之中1
號金鼓响起,令旗挥动。
箭矢飞出。
张飞闷头带人衝锋。
宗预跟在张飞后面,承受漫天箭雨,神色惊慌,又去看张飞,但见张飞面容肃整,仿佛不知一切,目光只看著前面军阵。
不一会儿,两军接战。
张飞手持长矛,直接突入其中,乱舞起来,
凛凛威势,完全不可阻挡,虽然只有他一人,但却把严顏军阵直接破开,那些士兵,根本承受不了张飞的亲自攻击。
每一下,都有人直接倒地。
项刻间,一个缺口就出现在眼前。
张飞厉声大吼:“冲!”
说著,身先士卒,直接没入严顏军阵之中,后方宗预以及兵丁,也同样狂涌衝击。
严顏骑在马上,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益州兵马很久不打仗了,但也没有虚弱到这个地步吧!
一个人就冲开了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