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莞尔一笑,拉过赵少杰的手,笑道:“你莫要觉得入了关中之后,你再无用武之地,现在的你足以领一路兵马!”
赵少杰对自己的斤两还是知晓的,摆了摆手,“矣,我不行。”
刘备看了看赵少杰,却没有说话。
忽然,法正走进来,拿著战报说道:“主公,张將军连破敌方营寨,前路已经畅通,大军可行刘备点点头,看了一眼法正:“孝直,此次占领关中,我必让你以尊荣归故里。”
法正闻言,脸色一抖,高声道:“多谢主公。”心情也十分激动,想当年,他和孟达逃难入益州,在刘璋手下,那想过以尊荣归故里,现在却近在眼前。
刘备看了一眼眾人,喝道:“好了,大军进发!”
扶风,安汉县。
这地方以前叫县,后来改武功县,又撤销,又復设,总而言之,现在在渭水北面,叫安汉县李堪、程银、候选三位郡公自然不会苦哈哈的呆在山里面等候刘备。
三人都在城池中的屋舍內休整。
这一日,忽然手下人来报:“褒斜道遇到刘备军前锋张飞,张飞一路连破数个营寨。”
程银看了一眼对方,问道:“是刘备军主力吗?”
手下人摇摇头,“暂不知晓!”
程银看向李堪、候选,轻声道:“张飞虽然只是巴西太守,但早早跟隨刘备,不是赖恭可以比擬,赖恭號称灭占城,在南方拓土万里,可毕竟是打得南方小国,根本不足以论武略,我以为,刘备必走陈仓道!”
张飞,刘备魔下宿將,人称万人敌。
赖恭,荆州新贵,主持南方战事,覆灭占城国,拓土万里。
这两个人为前锋。
刘备的主力会跟隨那一路,確实是个问题。
不过,程银等都是北方人,对南方从来都瞧不上,別说赖恭號称拓土万里,就是万万里,他们也保持怀疑谨慎態度。
而且,按照刘备以往的行事风格,自己一路,张飞或关羽一路。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李堪笑道:“即便不是刘备主力,我们就不去了?”
程银笑道:“当然要去,不过不用著急,我等再享用了这美酒美人再去!”
三个人正在举办宴会,自从封了郡公,不止是他们仁,其他军阀也一样,愈发的追求享受,行事也越发肆无忌惮。
这些美味都是城內大户供给,美人也是从民户中抢掠而来。
候选哈哈大笑:“说得对,享受之后,再去不迟!”
李堪微微頜首,看了一眼过来的人,吩咐道:“你且回去,告诉他们继续坚守,如果碰到刘备主力,再来通报。我会遣送一军,隨后就去。”
手下人应道;“喏。”
看著手下人下去后,李堪看向程银、候选二人,淡淡道:“不知道马孟起迎接到了韩遂没有,
也不知晓韩遂什么態度!”
程银、候选闻言,目光看向西方。
西边,扶风,陈仓。
马超营寨。
留下三个河东军阀驻守褒斜道,马超带著张横、成宜、马玩来到了陈仓驻守。
这一日,得到韩遂大军即將过来的消息,马超立刻带领兵马前去迎接。
为了给自己状声势,马超特意把新徵召的兵马也都带上。
其实,马超也有一个担忧,除了怕韩遂小瞧自己,还有就是害怕韩遂黑吃黑。
毕竟,大家都是军阀,还都是公爵。
概率不大,以防万一。
从渭河通往凉州的这一段路,十分险要,韩遂带领兵马过来,一路都走的极慢,还和路上的上卸等地的守军闹得不愉快。
兴致缺缺地来到关中之后,韩遂强行打起精神。
马超带著兵马,亲自等在路边,看到韩遂过来,立刻过去,施礼说道:“见过韩叔父!”
韩遂呆了一下,往日马超可没有这么多礼节,尤其是对他,毕竟两家仇深似海,只好同样也回礼说道:“秦公就不用如此多礼了!”
马超哈哈一笑:“朝廷以叔父为凉公,我为秦公,不过是驱虎吞狼罢了,但如果我等吞狼吃人,又当如何?”
韩遂一证,看著马超亮晶晶的眸子,心下点头,果然不愧是少年人,一个封號,就让人如此变化,马超以前是桀驁不驯,但野心並不算大,现在居然想著割据一方了。
“我们入营说话!”韩遂没有正面回答。
马超也不著急,带著韩遂进入营帐,为了让韩遂安心,还特意留出营寨的一半给韩遂军队驻守韩遂感觉马超这般“通情达理”简直不可思议,洗漱的时候,特意招来阎行、成公英:“你二人可发现了什么异样?”
阎行、成公英都是摇头。
韩遂咧嘴冷笑道:“我杀了马腾妻儿,逼得马腾不得不入朝保命,马超却对我如此礼敬,看来,马超异心之重,已然不顾家人了啊!”
阎行恨声道:“马超乃羌人孽种,自然无父无母,將军可不要受他蛊惑!”
成公英却说道:“將军还没有做出抉择,倒是可以和马超虚以委蛇。”
韩遂頜首一笑,说道:“且再看看。”
洗漱之后,韩遂去往主营寨。
马超也在和董种等人商议。
“韩遂老儿,志气消减,定然不可能割据凉州,秦公只要以子侍父,必然动摇韩遂心意,届时,雍凉在手,自立一国,何足道哉?”魔下人继续给马超出主意。
马超却冷著脸,他自然不爽韩遂,倒不是韩遂杀了他名义上的母亲,以及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是,韩遂在凉州,阻碍了他的发展,而他还得对韩遂卑躬屈膝。
这太让他憋闷了。
看了眾人一眼,马超淡淡道:“为图大事,我可以不顾顏面,但大事若定,我当———“
正在说著,忽然手下人来报,韩遂来了。
马超脸上的狠色立刻消失不见,笑吟吟的起身出去迎候,再次施礼:“见过叔父。”
“贤侄不用如此!”韩遂开口说道。
马超笑著拉著韩遂进入营帐,二人並肩而坐。
马超一挥手,酒水,美食上桌,马超立刻举起一杯:“敬叔父。”
韩遂拿著酒杯笑道:“也敬贤侄。”
眾人饮酒下肚。
马超沉吟了一下,说道:“朝廷以我二人主导雍凉,现在刘备贼子引军来攻,根据各道消息,
陈仓道乃刘备魔下凉州刺史镇远將军赖恭,此人曾主导交州战事,灭占城,拓土万里。”
“褒斜道乃是刘备魔下万人敌张飞。”
“子午道,骆道没有兵马出没,想来刘备主力就在陈仓道、褒斜道之中,我让李堪等人守褒斜道,我自守陈仓道。”
“不知有何疏漏,还请叔父指教。”
韩遂闻言,頜首笑道:“贤侄布置並无不妥。”
马超哈哈一乐:“叔父也是用兵大家,既赞同,那我军此战必胜,刘备贼军穿越山道而来,只要堵住山道,贼军无能为也!”
韩遂笑了笑,应付道:“是也。”
马超看了看其他人,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压住了,他也知道羞耻,人多,不宜开口。又道:“来,我们饮宴,饮宴之后,再行征伐!”
眾人开始喝酒,又有舞女前来助兴。
宴会欢乐,直到晚上。
韩遂回到自己的营房,都准备休息了,突然得到通报,马超来访。
韩遂嚇了一跳,虽然不知道马超为什么这么晚来找自己,但还是选择了接见。
马超进入营房,看了一眼韩遂,说道:“叔父,我有大事商议!”
韩遂笑道:“贤侄请说,我若能助你,定然不会负你!”
马超吞了吞口水,忽然脸色一凛,沉声道:“叔父也知晓,我等本来聚眾一方,不过是为了行事自主,逍遥快活,可曹操却封赏我等公爵,把我等逼上绝路。”
“此战打败刘备,曹操不会放过我等,被刘备所败,刘备也不会放过我等。”
“叔父以为然否?”
韩遂微微点头,说道:“不错。”
马超继续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自领一方,主宰一方?如今名位在手,何惧曹刘?先破刘备,后阻曹操,若稳固了根本,再行征伐,天下之事,未可知也!”
韩遂脸色变了变,问道:“我已经年老,且子嗣在许昌,天下大事儿,我为之奈何?”
意思是说,我这么大年龄,儿子也不在身边,真自立一方,能逍遥多少日子,名位又无法真的传给儿子。
马超立刻说道:“欲行大事,必有捨弃,如今,我马超弃父,以韩叔父为父。韩叔父亦当弃子,以我马超为子。”
韩遂当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
原来未来的歷史上,马超认韩遂为父,是为了更好的统合人心,让韩遂和他们一起对抗曹操。
现在曹操没有来,刘备来了,但马超也有新的想法,那就是自立一国,韩遂这么大的势力,不拉拢肯定不成。
韩遂被马超近乎疯狂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眼中划过一丝嘲弄的情绪,看著等待的马超笑道:“你就如此確信,我等可以击败刘备,屹立雍凉?”
马超沉声道:“若按我谋划,必然不会出差错!击败刘备,自立雍凉,你我合兵,其他人皆不足虑!”
韩遂心中感慨,果然,野心是会膨胀的,如果他再年轻几十岁,只怕也会和马超一样了,开口说道:“先败刘备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