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京城,城东,一处破败的大杂院里。
几间挤在一起的出租屋中,有一间的窗户被破布帘子遮得严严实实,但依旧有昏黄的灯光和混杂著汗臭、烟臭的污浊空气,从缝隙里拼命地往外钻。
屋子里,十几个汉子挤得满满当当。
气氛,怨毒而又狂热。
“都他妈听明白了没!“
傻柱赤红著双眼,像一头髮情的公牛,狠狠地將杯中劣质的二锅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搪瓷缸子“砰“的一声砸在桌上。
酒水四溅。
“今儿晚上,咱们就是替天行道!那个姓雷的小王八蛋,他凭什么住那么好的院子?凭什么有不完的钱?那都是我们工人阶级的血汗!他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他配吗!“
“不配!“一个满脸横肉,刚从少管所出来的街溜子,挥舞著手里的棍子,唾沫横飞地吼道。
“对!不配!“
“今晚就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棒梗缩在角落里,眼神闪烁,既有对雷爱国的刻骨嫉妒,又有对今晚“行动“的恐惧与兴奋。
他的身旁,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放这几个同样被从四合院赶出来的落魄户,一个个脸上都泛著贪婪的红光。
自从被雷爱国用雷霆手段赶出四合院,又经歷了“学习班“的折磨,他们对雷爱国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在他们那简单又愚蠢的脑子里,他们失去的一切,都是雷爱国造成的。
所以,当秦淮茹和傻柱提出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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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坚信,雷爱国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子,被某个大人物罩著而已。
只要他们今晚的行动够快、够狠,把生米煮成熟饭,把雷爱国打残,把东西抢光,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
毕竟,现在这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都给老子记清楚了!“
傻柱站起身,做著最后的煽动:“进去之后,什么值钱就砸什么,不,是什么都给老子砸了!那个姓雷的敢反抗,就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著!咱们这是革命行动,懂吗?是教训阶级敌人!“
眾人轰然应诺,一个个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衝进大宅院,肆意破坏,將雷爱国踩在脚下的场景。
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独立小院內,与外面的污浊和狂热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万能重力室中。
雷爱国赤著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掛满了汗珠,在灯光下反射著金属般的光泽。
他每一次呼吸都绵长而有力,每一次出拳都带著撕裂空气的呼啸。
在他的身旁,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全息投影正悬浮著。
上面,正清晰地播放著傻柱那群人所在的屋子里的红外影像,连他们脸上的每一丝贪婪和狰狞,都看得一清二楚。
“先生,目標共计十五人,已全部集结完毕。“
ai“灵境“冷静无波的声音在雷爱国脑海中响起。
“主要武器为木棍、砖块及少量自製匕首。情绪分析显示,目標群体处於极度亢奋和非理性状態,威胁等级评估为'低等,但具备执行暴力行为的可能'。“
雷爱国缓缓收拳,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讥誚。
“一群连自己命运都掌控不了的螻蚁,也妄想来撼动大树?“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傻柱那张扭曲的脸,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曾经,这些人是他需要仰望、需要用尽心机去对付的“禽兽“。
但现在……
在他融合了赛亚人血脉,踏上修仙之路,眼界早已投向诸天万界的今天,这些人,连让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们甚至不配死在自己的手上。
“灵境,妹妹睡下了吗?“
“报告先生,小雨小姐已於半小时前进入深度睡眠。小院最高级別防御系统'迎宾模式'已激活,隨时可以启动。“
“很好。“
雷爱国穿上一件宽鬆的练功服,走出重力室。
他悠閒地为自己泡上了一壶从紫云仙子那里顺手买来的低阶灵茶,茶香四溢。
他一边品著茶,一边在脑海中下达指令。
“灵境,启动'请君入瓮'第一步:官方备案。“
“遵命,先生。“
下一秒,“灵境“已经通过雷爱国的脑机接口,替他起草了一封言简意賅的匿名举报信。
【据悉,今夜將有暴徒团伙,以'革命'之名,衝击城东烈士家属及国家功臣雷爱国同志的住所,意图抢劫、伤人並栽赃陷害。据闻此案背后有更深势力指使,请速派员核实,保护功臣安全,粉碎敌人阴谋。】
“通过加密节点,发送到天机局龙帅的秘密信箱。“
“已发送。“
雷爱国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提前向组织匯报了潜在的安全威胁。这下,我们接下来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被定义为'在组织监控下的、迫不得已的、有授权的正当防卫'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一群连练气门槛都没摸到的凡人,也配来挑战赛亚人?今晚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神与螻蚁的差距。正好,也让天机局那帮好奇宝宝看看,我这人,被动反击的时候,'意外'总是特別多。“
午夜,零点。
十五条黑影,借著月色,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雷家小院高高的院墙外。
“就是这儿!“
傻柱压低声音,指著眼前这座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气派的院子,眼中满是嫉妒的火焰。
“妈的,真阔气!等会儿进去,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別客气!“
他们左右看了看,確认巷子里没人,便开始搭人梯,准备翻墙。
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们原以为这种大院的墙头会有些防备,比如碎玻璃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第一个人轻鬆翻了上去,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內鬆软的草地上。
“安全!“
一个接一个,十五个人如同下饺子一般,全都翻进了院子。
院內,静悄悄的,只有虫鸣。
正房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似乎是主人留的夜灯。
“哼,还在睡呢!“
傻柱得意地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了一根擀麵杖,大手一挥。
“兄弟们,动手!“
十五个人,如同放出笼的疯狗,狞笑著,正要衝向正房。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正当他们衝到院子中央时,没有任何徵兆的,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大雾,平地而起!
那雾气白得诡异,带著一股子阴冷潮湿的气息,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笼罩了整个院子。
“什么玩意儿!“
“操!看不见了!“
“柱子哥?你在哪儿?“
浓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別说看清同伴了,就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
他们瞬间就乱了阵脚,惊慌地呼喊著彼此的名字,但声音传出去,就像被浓雾吞噬了一样,听不到半点回音。
更让他们恐惧的事情,还在后面。
院子里那些原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树木、假山,在浓雾中开始扭曲、变形,它们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在他们身边无声地晃动。
“啊!“
棒梗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他看到,在他面前的浓雾中,他那死去的爹贾东旭,正拖著一条断腿,浑身是血地朝他爬过来,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没用!
“別过来!別过来!“棒梗嚇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另一边,傻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眼前出现了无数张模糊不清的面孔,有被他抢过饭盒的同事,有被他骂过的邻居,甚至有他小时候欺负过的小动物,此刻都变成了索命的厉鬼,流著血泪,伸著惨白的手,朝他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