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献光荣,劳动伟大”的口號,以前所未有的热度,响彻在华夏的每一个角落。
月球户口,这个代表著人类未来的至高荣耀,成了一块试金石,清晰地照出了谁是真金,谁是粪土。
就在全国的人才筛选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时,一个人的命运,也因此,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京城,一个略显破败的轧钢厂退休家属大院里。
孙振华,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
阳光透过布满了灰尘的玻璃,在他那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手中,拿著一块早已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柔软布,正无比珍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他面前那套,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德制老旧钳工工具。
那套工具,跟了他一辈子,是他一生荣耀的见证。
可现在,它们却和他这个主人一样,老了,旧了,被时代遗忘在了角落。
孙振华曾是轧钢厂最顶尖的钳工,技术上,甚至比院里那个天天把“八级钳工”掛在嘴边的易中海,还要隱隱胜出一筹。
但他为人低调,不喜张扬,一辈子都扑在了技术上。
直到几年前,因为常年劳累落下了一身严重的关节病和旧伤,他那双曾能“於方寸间造乾坤”的神手,再也无法承担高强度的精密工作,只能被迫提前退休。
英雄迟暮,屠龙技再无用武之地。
这,是一个老工匠最大的悲哀。
“爸,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孙振华的儿子,一个同样在轧钢厂上班的普通工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唉!”
他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重重地嘆了口气。
“厂里为了那个月球资格,搞了个技术大比武,我……我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那帮老师傅,手艺太神了,我这差得还远呢。爸,您说,我要是有您一半,不,有您三成的手艺,该多好?”
孙振华放下工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
“別急,慢慢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的心里,却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
他转过头,看著窗外,心中默默念叨著。
是啊,年轻……
要是我能年轻二十岁,没有这一身的伤病……
凭著这双手,我孙振华,敢跟天上任何一个神仙,掰掰腕子!
可惜啊……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是一块没人要的废铁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譁声,紧接著,便是急促而又有力的脚步声,径直朝著他家走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孙振华的儿子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门口站著的,是一群他只在电影里见过的人。
为首的,是几位穿著笔挺军装、肩上扛著星徽、神情极其严肃的军官!
在他们身边,还站著两位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中年人,他们的胸口,都別著一枚小小的、代表著“天庭”的金色火焰徽章。
而在这些人身后,轧钢厂的一把手厂长,正满头大汗、一脸紧张地陪著笑,连大气都不敢喘。
“请……请问,你们找谁?”孙振华的儿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为首的那名军官,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那位坐在窗边的、瘦小的老人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军装,迈著正步,走到了孙振华的面前。
“啪”地一下,他敬了一个无比標准的军礼!
“请问,是孙振华同志吗?”
孙振华被这阵仗嚇了一跳,连忙拄著桌子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就是。同志,您这是……”
军官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崇敬的神情。
他从隨身的公文包里,无比郑重地,取出了一份烫金的文件。
“孙振华同志!”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庄严,迴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根据『天庭』与国家联合发布的人才筛选计划,您的技术档案,经过国家专家组与『天庭』工程师的三轮联合审核,最终被评定为——”
“【国宝级】!”
“现在,我们代表华夏人民,代表国家,也代表『天庭』,正式邀请您,即刻加入【月宫基地】核心建设团队!”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孙振华和他儿子的脑门上!
父子俩,彻底懵了。
“国……国宝级?”孙振华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同志……您……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就是一个退了休的、没用的老工人啊……”
旁边那位来自“天庭”的工作人员,微笑著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孙振化。
“孙老,我们没有搞错。”
他的语气充满了尊敬。
“您的档案里,记录著您在三十年前,曾经徒手打磨过一枚潜艇用的超高精度陀螺仪核心轴承,其精度,至今仍是我们国家的人工打磨记录。”
“二十年前,您在没有任何图纸的情况下,单凭经验,修復了一台从西方进口的、被专家判定为『彻底报废』的精密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