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与朋友玩耍时,会毫无理由的想把那些脖子折断;遇见乞討时,我会十分乐意的戳开那些营养失调的肚子。
衝动到来没有任何预兆,没有规律,总是在【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想了,
在还差一步的时候就会回想起自己的名字。
之后便双手捂著想要从喉咙发出的尖叫以及哭泣的脸颊,逃离了那里。
我身体健康,记忆清晰,没有怨恨任何人,然而,我却觉得,如果那是“自己可以摧毁的东西”,我就会想要去试一试。
那时我的脸总是会因为喜悦而扭曲,
外面好可怕,人好可怕,我好可怕。
这日益增长的喜悦好可怕。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没法向任何人透露,只能日復一日的將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直到最后我都很冷静,自己变成了双重人格之类的,或者其他什么人进入自己內心之类的,我並不相信这种非科学的可能。
我接受了这种事情,並把它理解成每个人都可能有的一种破坏的衝动。
熬夜的第二天,对像往常一样叫我起床的父亲说了一句怨言一一走在雨后的大街上,
被路上自行车溅起的积水而感到不愉快,
就是这样微小的,一瞬间的“內心的反抗”逐渐成型,开始支配我自己,
虽然不知道別人如何,但我就是这种无法违抗自己內心的人,这样下去的话,我肯定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吧。
我能做到的,只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怨恨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抱怨。
但,这样是错误的。
我应该更加相信神,不畏惧自己的本性,找神父大人商量下。
在这牢笼般的房间中度日的过程,我的心逐渐磨损,直到跨越了临界点。
那一天,已经完全替换了的“我”內心所想的是“口渴』这样隨处可见的不满,拖著自己虚弱的身体,缓缓走出房间。
在客厅休息的双亲跑到了时隔一月才从房间中离开的我的身边。
在担心著我並与我说话的父亲,以及含泪微笑的母亲的迎接下,我杀害了他们二人一一真是,太无趣了。
吸取了双亲的血液,我站起身,说著【太棒了,这具肉体,有著迄今为止最优秀的才能】
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自己的声音。
嘴上涂抹了鲜红色的液体,拥抱著曾经是自己的身体。
这是何等的巧合啊,我不禁感慨著。
原本,我出生的容器是事先决定好的,第一条件是当地的掌权者,第二条件是具备特殊才能的家族。
最重要的是第一条件,第二条件只是补充而已,我要做的工作就是去寻找符合第一条件的家庭,並且设定为下一个目標。
但是,上次在我决定好之前就被公主给討伐了,使我不得不依靠急速赶製的占星术进行了不完全的转生。
其结果便是这具身体,作为一个社会地位低,中等家庭的孩子出生。
这样的话便很难作为人类掌握这个城镇,不,要在被公主发现之前的几年得到权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但我並不悲观,相反,对於这具身体有著闪光般的欣喜。
我把家世和才能放在天秤上对比到时候,常常会选择家世,其结果就是我从未遇见过真正优秀的肉体。
但这次不同,这具肉体持有的魔术迴路的强韧,以及魔力的生成量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的魔术师,即便是那些被称之为一流的魔术师们,在这具肉体面前也不过是如同尘土般的劣化品而已。
如果说一般魔术师是20,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是500+α,时钟塔最高消耗记录是君主·特兰贝利奥的2000,那么这具肉体则是5000。
我嘲笑了歷代自己的『高明”,条件应该反过来才对。
权贵什么的只需要时间就能到手,但是真正优秀的肉体,与生俱来的才能,若非奇蹟便无法与其相遇。
作为第次的转生,我终於,抵达了这一真相。
甦醒后的我,理所应当的,就像是雨水侵蚀地面一样,悄悄將整个镇子化作死城。
手法不再是以往那样杂乱无章,而是以温和,一次不太流太多血的做法稳步进行。
我小心谨慎的,在以一晚支配这个镇子的同时,既没有让任何一个人逃走,也没有进行无谓的杀戮,而是精心搭建看我的城堡。
在雪白的蛋糕胚上先一口气涂抹上名为绝望的奶油,然后再一点点一边嘲笑著。
一边装饰看入果冻、果酱、肉块般的装饰。
虽然对我是徒劳的事,但这也没有办法,转生后的【我】的意识,並非单独存在,
【我】不过是知识和方向性而已。
那一代的我的【性格】,是以那具肉体所培养出的人格和价值观为基准重新构筑而成的,即便肉体的所有者是【我】,但其思考逻辑、思考水准也不会因此完全改变。
也就是说一一我的肉体虽然被称之为【我】的转生者操控,但意识还是原本的我,我有著意识,也確实有记忆。
我只能一边沉睡著,一边做著自己所犯下的噩梦。
所以,我全部都记得。
记得咬断双亲喉咙的触感,记得那些每天对我绽放笑容的镇子里面的人们,像是从脚下开始融化一般,连同灵魂都被凌辱的每天。
我仅用一个星期,就將镇子里人们的生命,作为自己的快乐玩弄於股掌之间。
陷入疯狂,就把一切交给【我】,我要一直,像这样保持著清醒,至少要將【我】的行为控制在最小的限度。
距离崩坏的时间仅剩一点,崩坏並非指城镇,而是在指更大的东西。
是在我心中的【我】一直积累的事业的成果。
为此,【我】要持续永恆下去,为此,我才收集了许多人类的血液。
为此,我才会將那些把城市变成像我镇子一样死城的傢伙们聚集过来我的意识,还剩下一点就要燃烧殆尽,在见证那晚发生的【世界终结】之前,就会被诅咒著消失。
即便如此,如果还有救赎的话月亮降临了。
那个白色的女人,与朱红之月一同出现。
我並不清楚,但【我】却知道那是谁。
第六次仪式开始了,在【我】得到了这个名为我的肉体后,终於判断自己能够触及到那个白色的女人,之后-
之后.....不应该出现的变故让仪式结束了,战斗的结果,是白色的吸血姬干掉了【我】。
已经进行转生的【我】再次转生,残留下来的只有我的遗体。
白色的女人离去,而我的遗体,则是被送到了法王厅。
书籍到了尾声,少女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但还没远远不到结束。
书籍在减少,承载了【某人】一切的情报在流向另一个身体,但那並非是转生,而是本应出现的【同调】
那是发生在名为远野四季的少年身上的事情。
作为人外的混血,远野家系所继承的人外之血,其能力是【不死】与【共融】,不死並非指不会死亡,是指即使失去了一部份的身体,或是失去了某器官仍然还能生存的能力。
而共融则是与他者的融合、同调,令不同的个体成为同一个体,本应死去的远野四季便是靠著共融在这数年间不断掠夺著另一个『自己』的生命力,完成存续。
至於另一个【远野四季】是谁,许晓也已经『看见”了。
或许很早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