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梦被弄影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懵了,连忙说道:“姨,你快別这样,这是要折煞我呢,……。”
不待萧北梦把话说完,弄影接著说道:“世子,我是小姐的侍女。”
“小姐?”
萧北梦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小姐,是我的母亲?”
弄影点了点头,道:“我自小就跟隨在小姐的身边,伴隨著小姐长大。小姐在即將嫁给南寒王之时,让我前来天顺东疆,组建迷阁。”
萧北梦一愣,他哪里想到,迷阁居然是母亲建立的。
到了此刻,他也终於理解,为何迷阁会如此不求回报地帮自己。
同时,萧北梦也升起了疑惑,母亲为何要组建起迷阁这么一个组织。
“姨,你知道我母亲为何要组建迷阁么?”
萧北梦轻轻出声,他知道母亲组建迷阁,必定有她的原因,背后估摸还会有大隱情。
“世子,弄影只是小姐的侍女,当不起你一声姨,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弄影又朝著萧北梦拱手行礼。
萧北梦伸手拦住了弄影,轻声道:“先前不是一直叫姨么,照旧吧,就別改了。”
弄影摇了摇头,態度坚决地说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既然已经承认了身份,自然得有主僕之礼。”
“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前尘往事都让它过去吧。”萧北梦缓缓出声。
“小姐在与不在,世子始终是弄影的小主人!”弄影语气坚定,又要向著萧北梦行礼。
萧北梦扶住弄影,言辞恳切地说道:“姨,母亲已经走了,你就是我的亲人,是我的长辈,你不要叫我世子,喊我小北,我会更开心。”
弄影抬起头,直视著萧北梦的眼睛,感受到萧北梦的真诚后,她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升起了水雾,而后伸出手,轻轻地落在了萧北梦的脑袋上,声音哽咽地说道:“小北,这些年,你受苦了。原谅姨,小姐曾有吩咐,时候不到,我不能与你相认,也不能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我没能保护好你,辜负了小姐,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是我无能,……。”
说著,说著,弄影已经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萧北梦看到哭得如同带雨梨一般的弄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稍作犹豫后,他伸出袖子,擦去了弄影脸上的泪水,急声道:“姨,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多很好了,若是没有墨梅,我这些年很难撑过来,若是没有迷阁的帮助,望香酒楼哪有今天这么大的规模。”
一阵安慰和劝解之后,弄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停止了哭泣。
“姨,你刚才说,母亲吩咐你,需要到了时候,才能与我相认,这个时候是指什么?”萧北梦见到弄影情绪平復,便开口问道。
“小北,我知道,你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我现在便將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弄影轻轻地擦了擦已经稍稍哭红了的眼睛,缓缓说道:
“三十多年前,小姐安排我组建迷阁,她没有跟我说原因,我也没有问过原因,我跟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向来是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所以,你问我小姐为什么要组建迷阁,我也不知道。”
萧北梦一愣,这么紧要的问题,弄影居然说不知道,他自然是不信的,正欲开口询问,弄影却是没给他机会,接著说道:“有小姐的暗中支持,迷阁的组建很顺利,发展也很快。
没过几年,小姐就怀上了你。
原本,小姐都答应了我的请求,允许我从天顺东疆回到她的身边,照顾她直到將你生下。
只是,还未等我启程,小姐便送来了急信,说了她中寒毒的事情,也道明了下毒凶手。
我当时恨不得立马去到小姐的身边,但是,小姐在信中措辞严厉地告知我,让我一直呆在东疆,没有她的命令,不准回来。
同时,小姐还向我安排了许多的事情,比如墨梅、墨兰和墨竹在你体內布置三阴锁龙阵,锁住寒毒;比如,在你不知道姬氏暗害她之前,我不能和你相认,等等。
原本,依照小姐的计划,刘子影替死之后,我便会將你秘密接到东疆,再將你送到海岛之上。
但是,你给了刘子影一条生路,去了学宫。”
说到这里,弄影停了下来,抬眼看向了萧北梦。
萧北梦咽了咽口水,疑惑地问道:“说完了,就这么多?”
“大体就这么多,但若是要细说的话,单就小姐如何教我组建迷阁的事情,我便可以说上一天,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说也罢。”弄影笑声回应。
萧北梦自然知晓,弄影肯定有事情瞒著自己,稍作思虑后,问道:“姨,组建迷阁之后事情,我差不多都清楚了,但组建迷阁之前呢,比如,我母亲幼年在踏马城楚家的事情,比如,她和萧风烈的事情。”
弄影摇了摇头,“都是太早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而且,说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伤感。”
“姨,你肯定有什么事在瞒著我,姬氏为何要毒害我的母亲?”萧北梦提高了音量。
弄影神情淡然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姬氏想要掌控南寒军,害死了小姐,害死了你,南寒军不就落入了有著一半姬氏血脉的萧鹰扬手中么?”
“姨,我不信,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萧北梦连连摇头,语气篤定。
“这个原因还简单么?这可关係到天下的动乱!”
弄影仍旧神情不变,接著说道:“小北,你把问题想太复杂了,姬氏下毒的原因,小姐在信上都跟我说明了。你不信我,还不信小姐么?”
萧北梦连忙回应,“姨,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这件事情,还有许多的疑点,既然母亲知道了姬氏下毒的事情,为何没有对姬氏进行反击?萧风烈身为堂堂南寒王,天下第一名將,自己的妻子被人毒害,儘管对方是姬氏皇族,他却是一声不吭,这又是为何?”
弄影抬起头,直视著萧北梦的眼睛,低声道:“小北,这些事情的原因只有一个,不管是小姐,还是南寒王,他们之所以忍气吞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
以当时的情形,小姐怀著你,又身中寒毒,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而不是找姬氏报仇。若是他们在那个时候与姬氏开战,你能活到现在?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在生下你之后,在小姐最后的十年里,她是不是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祛除你体內的寒毒,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小姐不找天顺姬氏报仇,萧风烈忍气吞声,都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是为了你。”
萧北梦沉默了下来,弄影的话没有错,能够解释当年的事情。但是,他又觉得,当年的事情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找寻其他原因,他的心里此际充满了自责。
当初,楚千蝶若是第一时间选择祛毒,而不是去保住萧北梦,她自己就不会英年早逝。
她用自己的命,换了萧北梦的命。
“小北,你不用自责,你好好地活著,就是对小姐最大的安慰,也是小姐最愿意看到的。”
弄影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萧北梦的脑袋,柔声道:“小北,过去的事情,我们现在就不去想了,我们来说眼下的事情。
如今,天顺皇朝已经对你下发了海捕文书,落霞山等宗门也在追杀你,你虽然已经是上三境的修为,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处境很是危险。
当年在太安城的时候,你不去东边的海岛。兜兜转转,现在正是去那里的最好时机。
你去到了海岛上,无论是天顺姬氏,还是落霞山,他们都无法再找到你,你可以在那里安然度过一生。
以迷阁实力,只要你去到海岛上,姨向你保证,三年的时间,我便能在海岛上造出一座城,让你过得不会比姬氏皇帝姬无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