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郡。
刚经歷了一场大仗,將士们正在打扫战场。
军医匆匆赶往主帅大帐,摄政王在战场上挨了一箭,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半分。
进了主帐,一种大小將军全围在里面。
军医从大家中间穿过,快步走到秦相离床前。
“王爷,让属下给您看看伤。”
在对敌的时候,秦相离中箭后第一时间掰断了箭尾才不至於左右失据。
秦相离已经脱掉了鎧甲,里面的玄色衣裳已经被血染透。
军医不敢大意,拿著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衣衫,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箭刺进了左边肩胛骨,刺进不深,若再往里一点便就钉进骨头缝里了,届时王爷这条胳膊都有可能废掉。
他放下剪刀,用沾了些烈酒,对秦相离道:“王爷忍著点,属下帮您擦一擦。”
秦相离苍白著脸色点了点头,“你只管下手便是。”
军医转头对眾人道:“大家让一让,別挡光。”
眾人这才让出一条缝来。
副將为了让秦相离转移注意力特意说:“王爷如今这仗已经打到了后期,咱们是不是该做下一步打算了?”
打了这么久,双方死伤过半,谁都没落到好去。
中原人这边虽然有秦相离坐镇,但大部队在战爭上终究逊了羌人一筹。
而羌人在战损比上明显比中原人死伤更多,但他们吹毛饮血以一当十,后面若想全方位的贏,还是要慎重才是。
秦相离面色苍白,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淡淡道:“再等几天,本王心里有数。”
有他这句话,大家便也放心了。
孔老將军呵呵一笑,道:“战场上的事总有个结果,王爷还是该多顾及自身才是,您才是这支军队的灵魂。像方才那一箭多么凶险,王爷下次可不要大意了。”
方才战场上的事,所有人想到都不满心惊胆战。
原本秦相离带著部队正在衝杀,羌人的一字长蛇阵甚为牢靠,秦相离便用雁子阵对敌。
岂料,就在最要紧的时候,秦相离忽然顿在马上。
而此时羌人看准时机,一支穿云箭径直射了过来。
眾人大惊,副將嘶吼著往他身边靠拢。
可只在剎那,箭已到了近前。
秦相离慌乱之中赶紧举剑来挡,却到底晚了一步。
下一秒,他连想都没想,抬剑便劈了箭尾,隨即整个人调动真气凌空而起,寒霜剑的冷芒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的人睁不开眼。
而只在片刻之间,他便砍掉了弓箭手的头颅,再次凌空飞转落与马上。
这一系列的操作不可谓不惊心,却又似行云流水般让人敬仰。
秦相离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沉默著。
在冲阵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头一悸,似是被谁扼住了喉咙,耳边似乎听到了柳儿的呼唤声。
若不是这一眨眼的走神,他又怎会躲不开这致命一箭?
“老將军说的是,本王以后会多加小心的。”
孔老將军道:“王爷为了大青国鞠躬尽瘁的心,末將铭感五內,深感钦佩,但您也要为了自己,为了王妃考虑考虑,她可还怀著孩子呢,若您出了什么事,小世子和王妃该何去何从,想必王爷是明白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