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著,沈金脸上堆了笑:“亲家母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是迟儿的亲姑母,她娘不在了,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们最近忙著正事,咱们都是能理解的,虽然迟儿生的是丫头,但你们一点儿没嫌弃,对她的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沈金改了口,一个劲儿地称讚起太傅府来。
吴氏眼红沈金得了一间铺子,对赵氏的態度越发殷勤热切。
坐在一旁的沈清迟咬紧唇瓣,脸色有些发白。
这一个月她在太傅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沈金再清楚不过,沈金经常帮著她骂太傅府的人没良心,她心里不自觉把沈金当成了靠山,可赵氏不过是拿了一间铺子出来,就让沈金改了口,以后谁会相信她和女儿在太傅府受了苛待?
沈清迟正想得出神,云晚棠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迟儿,怎么不见孩子?”
沈清迟浑身一震,一抬头,就对上云晚棠笑意清浅的脸。
之前她觉得五婶说话温温柔柔,处处都在替自己著想,比娘对自己还要好,如今再看到,却只觉得后背发凉。
沈清迟眼眸微睁,直愣愣地看著云晚棠没有说话,云晚棠也不生气,柔声又问了一遍。
正和赵氏聊得开心的吴氏听见,顿时皱眉呵斥:“迟儿,你傻愣著做什么,你五婶问你话呢。”
吴氏嗓门儿大,这一吼,赵氏立刻停下交谈看过来,沈清迟回过神,下意识地站起身:“回五婶,孩子太小,吃不了什么东西,早上我餵过奶就让奶娘在屋里看著了,也免得带过来吵到大家。”
云晚棠笑著说:“小孩子吵吵闹闹是正常的,我带了两个孩子很有经验,你把孩子抱来我帮你看著也是可以的。”
吴氏和沈金立刻附和,不管云晚棠是出於真心还是假意,她愿意亲近沈清迟的孩子都是好事。
沈清迟捏紧绢帕,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正僵持著,春喜开口:“待会儿要放鞭炮,惊到孩子就不好了,夫人今日是来做客的,哪有让你帮忙带孩子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连个哄孩子的下人都没有呢。”
春喜说著看了吴氏和沈金一眼,两人悻悻地闭嘴。
沈清迟鬆了口气,云晚棠笑著道:“还是阿喜思虑周全。”
很快,清远侯迎亲归来,门口响起鞭炮声。
阿鲤来报后,春喜便和吴氏她们带著一眾女客去往前厅观礼。
清远侯心疼杳娘,直接把她从轿里抱出来,一路抱著她跨过火盆,直入正厅,眾人不由得起鬨,调侃清远侯老当益壮,娶了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续弦夫人,日后还能给侯府添丁进口。
听著这些恭维的话,清远侯满面红光,像是又回到年轻时最风光的岁月。
那时他靠著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儿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大战凯旋,加官进爵,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得到大家的称颂。
进到厅里,清远侯放下杳娘,在司仪的主持下,和杳娘拜堂。
拜完堂,两人一起给吴氏敬茶。
杳娘刚准备伸手去端茶,身子突然晃动,托盘被她打翻,喜茶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眾人一惊,下一刻杳娘扯开盖头,露出一张煞白的脸,她抓住清远侯的手,痛苦地开口:“侯爷,好疼,奴家的肚子好疼啊!”
话音刚落,杳娘身下浸出血来。